她都从未觉得,元哥哥嗓音这般好听,几是天籁之音了。
沈永紧蹙眉头,凝视着那半边儿发黑银针:“那临绥可知是什么毒药?”
“这……临绥一时之间也说不准。需得验证方能得知。”
“需得几日方能知?”沈永追问。
不知为何,那时元临绥眸子,似有似无掠过沈姝微面颊。
被他莫名盯了一眼,沈姝微不知怎地,面颊就火辣辣起来,竟而不敢与他对视。
“一两日便知。”
“既然如此,便将这对母女先关进地牢。”沈老夫人不适时宜开口:“待得临绥验出了毒药源头,再行计较。”
呵,这老太婆,还非要将她们送进地牢不可。
简直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祖母,微儿刚才说过了,死掉的两个丫鬟,微儿和娘亲是没办法运到树上的!”沈姝微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这般说,也是未必呢。”魏兰音嗓音轻轻道:“一两个人或许做不到,若是集齐了四五个丫鬟,齐心协力,又借助些什么技巧,怕也并非做不到。况且,我瞧那叫燕扇的丫鬟,力气不一般大,几能堪比小厮了。”
沈姝微心下微凉。
是未想到二伯母会说出这般落井下石话来。
楚持柔面色微变。在这盛京沈府中,魏兰音是她唯一尚还亲近之人,不料这唯一亲近之人,竟也要置她们母女于死地,当真是人心不可测了。
“对,说得对,便是如此。”裴玉艳忙不迭应和。
“帝师。”元临绥只将话对沈永道:“临绥也认为微儿绝不会做出杀人之事。微儿年幼,楚伯母身体单薄,恐怕经不起地牢折磨。临绥……愿为她们二人担保,且愿一力承担调查真相之责。倘若真是微儿所为,又或者临绥无能查出真凶,临绥愿任由沈府处置。”
任由沈府处置?元哥哥怎能说那般没出息的话!
沈姝微先是愤愤然,可见元临绥眉宇间那抹坚毅想,心下又是感动。
沈老夫人一脸嫌弃,许是在暗怪元临绥多管闲事。
沈永却是惊异:“临绥言重,好,看在临绥面上,此事暂且不追究,待得临绥查出毒源后,再做计较。”
他是给了元临绥几分薄面。
沈姝微心想,许是因为在朝中,沈永并非太子一、党,而太子、党羽甚多,要与之对抗,便是要拉拢更多人才在身边。元哥哥乃是太医院重臣,又并非太子一、党,拉拢了元哥哥,便相当于拉拢了整个太医院,对沈永大有好处。
沈永看似随和,实际心机也是深如海般,知晓何人是该拉拢,何人又是决计不可开罪的。
既然沈永发了话。
沈家诸人纵然再有不满,也决计不敢再说半个不字,只是心有不甘散开去。
元临绥则是亲自送沈姝微与楚持柔回南苑去,直至在南苑苑口才停步,避嫌。
燕扇先行扶着受了惊吓的楚持柔回寝室去,沈姝微却是蹲下脚步,回眸笑吟吟盯着元临绥。
“元哥哥,你怎知不是微儿所为,就胡乱为微儿担保?”
元临绥淡笑,缓缓摇头:“临绥知晓,微儿决计不会害人性命。”
沈姝微微微思量,歪着脑袋,露出小虎牙来道:“元哥哥你错了,微儿可是会杀人的,而且,是要灭人满门的哦!”
月光下,她虎牙瘆白。
元临绥微楞,露难以置信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