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沈姝微梳妆打扮后,便到陈尸房去。
两具尸体,并列排放,尚未送去下葬。
这件事若不解决,盛京沈家必定会大做文章。
沈姝微自诩来已然很早,可踏进陈尸房时,却见那一袭长衣元临绥,已然坐在尸体前,似在细细查看。
“元哥哥。”她惊异叫了声。
元临绥回眸,见是她来,笑意更浓:“微儿。”
沈姝微满是错愕走近了他:“元哥哥今日不必去宫里了么?”
“脱请沈大人为临绥告了假。”元临绥视线落回尸上时,神情又先严肃:“总要尽快给微儿洗清嫌疑才好。”
她拉了陈尸房小板凳过来,蜷缩着身子坐小板凳上,好似大团耗子。
双手托腮,歪着脑袋盯着元临绥:“元哥哥,这样随意告假,还能拿得到俸禄么?”
元临绥被她逗笑,打趣道:“若是拿不到俸禄,临绥便只好赖在微儿这里,蹭吃蹭喝了。”
“那好呀。”沈姝微咧嘴角道:“可不能总让娘亲为元哥哥下厨,不如,下次就让微儿来做给元哥哥吃吧。”
元临绥微楞,面有惑色:“微儿在这里,难道不是沈府丫鬟准备膳食吗?”
“都是我们自己准备。”沈姝微撇撇嘴道:“要这里丫鬟准备膳食,微儿还不知是要被毒死几次呢。”
“怎这般说?”元临绥纤细手指,翻动着尸体头颅,似漫不经心:“沈府上上下下,都是极好的的人。”
不管是谁,要帮盛京沈家人说话,她是绝对无法容忍!
“元哥哥你胡说!”她全然是本能反应:“要微儿说,沈府上上下下人都是坏透了心肠才是!”
这番话,使得元临绥越发惊诧。
只是他生性随和,大抵不喜与人争执,见沈姝微小脸儿涨红,情绪激动,便也不再争执,反而是垂眸,柔声道:“不过,要给微儿下毒,恐怕也不是件容易事呢。只单单瞧一眼尸体腕子处肌肤,便知是中毒而亡,这般本事,临绥也自叹不如。”
元哥哥倒是谦虚的很。
“也不是啦。”她抿着唇瓣:“其实微儿也是半猜而已,运气好,运气好。”
说着,小手便如团扇般在嘴巴前摆动着。
“微儿。”元临绥收敛笑意:“你瞧这尸首口舌,昨晚夜深,并未看得清楚。”
她望过去,见锦春口舌处,尽皆都是伤口。再去望锦秋,也是如此。
“这是死后,被人强行扒开嘴巴,抻出舌头,才会留下这种痕迹。”她锁着眉头,冷哼说:“哼,这些人知道自缢之人必然会吐出舌头,才刻意这样做,真是蠢透了。反而留下作假证据来。”
说得头头是道,不经意回眸时,却见元临绥正直直盯着她。
那炙热目光,令她不由面如云霞。
“干嘛?”
“微儿不怕么?”元临绥似有兴致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