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阿爹,如今霁言既然将你带到了我的面前,我便有把握带你出去了!”话毕,她将“安若瑜”唤出,傀儡蜷缩着身子躺在了床榻上,又让阿爹好好呆在一旁,外面巡逻的行天官从天窗往里瞧,只会看到父女二人叙旧的情景,沈安则躲在暗处催动傀儡术破结界。
沈武暗自惊讶,没想到从小到大一直养在身边的女儿竟藏了这么深的秘密,此刻他才知晓,那霁言为何一直揪着沈安不放,以她的资质确实能成继承霁言的祭司之职。
“阿爹,若不出意外,今晚我便能带你逃出此地!”沈安用的是占卜禁术打开了阴阳之界,无数的黑气从撕裂的缝隙中涌出,她好像遇上了一个挺厉害的厉鬼。
她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将缝隙合上,那最大的一团黑气停留在了她的面前,声音沙哑难听,低声问道:“你有什么心愿?”
“我要你带着我和阿爹逃出此地!”
那团黑气不屑的笑出声,“但你要付出代价的!”
沈安将白皙的手腕伸出,咬了咬牙说道:“我的血多得是!”
“肤浅,我要你的血做什么,事成之后我要替我完成我未了的心愿!”他幻化成人形,脸罩在黑色兜帽之下,他将自己的身体笼罩在一片黑气之中。
“好!”
黑气广袖一挥,墙上凭空出现一道黑漆漆的洞口,沈武有些犹豫,“安儿这……这信得过吗?”
“阿爹,我们已别无他法!”沈安拧着眉头紧跟在黑衣人的身后,便踏入了黑洞之中。
眨眼间天地皆变,碧色群山环绕,绝谷中鸟声清脆,倒真是个好去处。
“你们暂时安全了,此处是尚朝的江南之地。”他如鬼魅消失在了沈安的视线。
正往尚朝赶来救人的耶律京毫不知沈安已逃出生天。
北栎。
坐在妆奁前的顾晏君一下一下梳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墨发,神态妖娆妩媚,小卓瞧着他心里都觉着膈应。
“月华,没想到那日你竟然是为了夺舍而去,下一步你有何计划?”
顾晏君将梳子放下,狠声道:“自然是踏平怀安寺!以报我的血海深仇!倒是你,我还要给你另外安排个差事!”
隆元十一年八月,正是九州最炎热之际,这风雨来的更是频繁,却让怀安寺迎来了灭顶之灾!
顾晏君乘坐龙撵摆驾怀安寺,身后的铁甲骑兵让人瞧着不由的心头一颤,他身着龙袍从龙撵上缓缓走下一副睥睨天下之姿。
怀安寺的方丈恭敬道:“见过陛下!”
顾晏君感慨道:“没想到不过几月的光景,这怀安寺竟是一副萧条之景!”
“这……实不相瞒,陛下,怀安寺镇压了百年的桃妖逃走了!故而这怀安寺才成了如今的模样!”这方丈瞧着门罗可雀的寺庙,甚是心痛。
“朕倒是有个法子,能让怀安寺长存!”顾晏君站在佛殿前,心思百转,世间万物皆有灵,妖魔所谓的善与恶,正与邪有时难分,三百年前同舟郎相恋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妖魔为邪只会害人,到最后舟郎孤苦无依老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样的结果却不是她想看的。
“陛下说来听听!”
顾晏君嘴角微翘露出阴森的笑容,世人皆认为妖魔生来为恶,他眼中寒芒闪过,薄唇轻启低声道:“灭亡也是一种永存!”
话音刚落,殿外就响起了惨叫声,方丈跪倒在顾晏君的面前,低声道:“陛下,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做朕想做之事!”他显露出自己额前的桃花瓣印记,方丈还未将真相说出口便没了气,他眼中嗜血的狠厉毫不掩饰,他举着火把将殿外的绸缎引燃,“你们既视我为邪恶妖魔,我今日便在此添上一笔。”
怀安寺的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他便站在后山枯萎的桃花林中,坐看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