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顾晏君眼中闪过厌恶,将手中拿了许久的桃花枝丢在了地上,冷声道:“回宫!”
这场大火烧的不止是怀安寺还有心中积怨已久的仇恨,在某个时刻,他心中竟存在了另一种恶毒的心思,他要天下人的性命做一座孤冢,来消灭他的不甘与仇恨。
他掀起龙撵轻纱一角,掌中一瓣梅花随风向远处飘远。
霁言在巍峨殿中瞧着地牢的方向,没想到这沈安手段了得竟逃了出去,还将沈武带了出去,正出神之际,一瓣梅花落在了他身旁的蒲团上,一个妖娆女子枕着手臂趴在桌上,她打了个哈欠眼中波光潋滟,声音慵懒,说道:“计划有变,不知祭司大人可想好什么时候下手了?”
霁言小酌了一口茶水,轻声道:“虽操之过急了点,但我也有些等不及了!不过……”他话音一转,“这沈安逃了,我也没有理由再帮你了啊!”
女子轻笑了一声,点了一下霁言的鼻尖他皱了皱眉头,“这事情好办,我帮你将人绑回来便是!”
“好,我等你将人送回便是北重楼归西之日!”
沈安带着沈武一路顺着小道朝着南齐的方向走去,如今没了快马这路程便慢了许多,她也不敢劳烦阴阳之界来的厉鬼,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的跟在二人的身后。
沈武琢磨了半天,说道:“安儿,照此速度走下去这恐怕要过三四个月才能到,不如阿爹将这发冠当些银子换匹快马!”
沈安瞧着前面慌张逃命的流民,将肩膀上的包袱交给了沈武,拍了拍胸膛道:“阿爹,我自有办法!你在此等候我半日,我去去便回!”
“哎!你这要去哪里?”
沈安已然跑得无影无踪。
说来沈安误打误撞跑到了山匪作乱的地方,此地的山匪也是迫于无奈,前些日子尚朝吃了一场败仗,北重楼四处抓年轻的男子送入军中,一时间这天下便不太平了,只能出此下策落草为寇打家劫舍。
沈安一袭红衣操纵傀儡术孤身闯入了山匪窝。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守门的喽啰拿着弓箭对准了沈安,瞧她身手不凡也不由得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我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来宝地想要一匹快马,马给我,我便走!”她头上罩着轻纱斗笠嘴角微翘,她颇有兴趣的瞧着塔上放哨却又害怕她的人。
那喽啰摇晃着头顶上的铃铛,塔哨上的铃铛声一个接一个响起,不少的山匪涌了出来。
一个光膀子的壮汉提刀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瞧着挑衅山匪窝的人竟是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女子,轻蔑笑道:“我见过许多江湖豪客说要灭我这山头的,但头一回见说只要马匹的,也不知你这斗笠下是什么样的,若是美若天仙便做我们头子的压寨夫人,这马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若丑……那就把命留下!”
他将刀高举过头脚若生风,一步越过来砍向沈安,沈安握着傀儡丝麻利的几个后空翻躲过一刀,刀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再看她头上的斗笠纹丝不动,轻纱微微晃动也只露出她的红唇。
她低声骂了一句“蠢货”,将傀儡丝狠狠一拽,那壮汉丝毫不知脚下已被布下了阵,一下子被绊倒在了地上,他捂着下巴咒骂道:“你竟敢阴我!”
她向后一跃跳上了枝头,“笨手笨脚也怨不得别人,我再说一遍我只要一匹快马,绝不为难你们!”
他恼羞成怒逼急了,大刀横扫,那棵树“咔嚓”一声从中间一分为二,沈安身形一晃又落在了另一棵树上,嬉笑道:“原来你以前是个柴夫啊!”
“你这女子休要羞辱我!”他大喊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刀起刀落扑了个空。
沈安玩心大起只躲不攻,一把突然飞过来的扇子险些伤了她,那扇骨的头上各个嵌着细弱发丝的毒针,若不是因为阳光的缘故,她又岂会发现上面的玄机,她脚下一歪从树上跌了下来。
她落入了一人的怀抱中,那人的笑容甚是熟悉。
“阿京!”
耶律京托着沈安稳稳落在了地上,她头上的斗笠“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他轻声道:“娘子可真叫为夫想念的紧啊!”
她的双眸此时已然红如兔眼,他刮着沈安的鼻梁道:“不过是一段时日未见你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沈安撒着娇道:“人家还不是因为想念你想念的紧,这眼睛就成了这样子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你们当真是目中无人,明目张胆闯我这山寨也就罢了,竟还在我的面前这般目中无人大秀恩爱!”
扇子的主人将折扇摇开,一袭月色长袍,头大用玉冠高高束起,剑眉凤目,模样甚是好看,一股风流洒脱的气质从骨子中散发,他瞧着沈安大吃一惊,“这女子莫不是魔物转世?这眸子怎会如此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