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瞳孔一缩,南千澈突然站起,抱在怀里的瓜子儿杯就这么掉落在地,四分五裂,瓜子仁也撒了一地:“不看了,不看了!”
常沉站起,笑道:“这戏也快完了,何不看完再先?”
“常沉,你为什么带朕来看这种戏?这讲得就是朕与太傅之间的事儿对不对,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久了,好久南千澈没在他面前自称‘朕’了,常沉笑了声,抬手打了个响指,那台上的戏子一一下了台,离了院中,空中飘着小小的雪花,一点点的,像是下雨点儿一样,虽然头顶上竹折伞遮掩,但多少也会有斜飘进来的。
“没错,这戏就是为你们而唱的,小澈澈,我带你看戏,是想提醒你,这南陵,这皇位是你南千澈的!”
南千澈一袭广袖墨袍,还披着一件披风,倒也不觉得冷,听闻,转身就走,冷道:“这南陵本就是朕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皇位是你的?”常沉笑得有些嘲讽,直接逼问,“那这掌权,这批阅奏折,这兵符,还有上早朝的人是谁?南千澈,你不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傀儡吗?”
脚下顿住,南千澈恍然,整个人怔怔的,一片片雪花落在披风、发梢上消失不见。
“迟早有一天,这皇位会易主,迟早有一天他南灏君会造反!!”
“不会的!”南千澈猛然回身,对上常沉的眼,眼中的厉色不加以掩饰,“不会的,太傅若真是想造反,早在先前,早在朕年少之时就已经造了,他若真是想要这南陵,朕给他便是!!”
“那——皇上可知先皇一事?”
一沉稳的声音响起,南千澈慢慢转过身子,是丞相常德,眸子一眯,他看向常沉,眼中震震,有几分不信,这人——骗他。
“老臣参加皇上,”常德佯行一礼,面色严谨,“皇上,此事,是我儿好心提醒,并无他意,只是不想皇上到时候落到像戏里演的一个下场,不想他南灏君斩草除根,到时候皇上在劫……”
“住口!!”南千澈呵声打断常德的话,胸口起伏的厉害,眉眼之间早就染上恼意,“你们一个个的……太傅不会是那种人,这只是你们的胡思乱想,胡思乱想,不可当真,还是早些看看大夫的好!”
说完,南千澈刚走到月洞门,脚还未踏出去,门就被高大的几个小厮堵住,南千澈眼睛一横:“你们好大的胆子,朕你们也敢拦?!”
“皇上,可想知道关于先皇的事迹?”
“不想,”南千澈毫不犹豫的拒绝,“朕一点儿也不想听你说,你们给朕让开!!”
常德浑浊的眸子里精光闪过:“倘若老臣说,杀害先皇的凶手就是南灏君呢。”
平静的话语如一石子,激起层层波澜,南千澈眼如寒冰,慢慢转过身子,对上常德的目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