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千澈终于和自己说话了，常沉欣喜，凑上前小声道：“小澈澈和我说话了，吃了我买的糖人，那就是不生气了。”
南千澈嘴角抽搐了下。
“走，看戏去！”
南千澈看看蹦跳的常沉，比他还像个小孩子，活脱脱就是隔壁村的大傻子，南千澈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赶紧抬脚跟了上去，大傻子要是不见了，他可没处找去。
丞相常德有事外出，不在府中，得知这个消息，南千澈这才随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和常沉打成一片，却每次看见常德，总是有几分不自在，心生几分胆意。
他总觉得，常德看向自己目光怪怪的，像是要将他活剥生吞了般，可是常德哪次看见自己，都是笑眯眯的模样，所以南千澈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因此都刻意躲避着丞相。
“这戏班子我本安排在府外的另一处杂院中，虽然我将他们包了下来，可若是接到请帖，他们也是会去唱一曲的，偶尔也会去梨园子。”
常沉将南千澈引入一院中：“今日知道你要出宫，特意让他们今日不接帖，专为你一人唱。”
这院子不小，搭建的台子也自是不小的，台下备有茶水，这零食杂碎也不少，南千澈兴趣勃勃的坐在椅上，随手抓了个桃啃了起来：“那今日要唱哪出戏？”
常沉坐在桌的另一边，端起茶杯：“准是你没听过的，听了就知道了。”
话落，就有身着偌大的戏服的白面小生出场，嘴里‘咿呀哟’地唱着戏调，一白影紧接着出场，手中拿着书卷，像是教书先生，在台上和白面小生一唱一和的……
南千澈眉头不留痕迹蹙了下，那白面小生穿着的戏袍是墨色的，上秀着蛇，在戏里是九五之尊，皇上的着装，因龙是象征着天子，所以平间以蛇替之。
和他的龙袍有几分相似，不过他的龙袍比这戏服好看多了，还有那白影，就是个教书先生，一身白色戏服，连腰间的大圆圈也是白色的，倒有几分像他的太傅。
将桃核放在桌上，南千澈打了个嗝儿，伸手准备去抓瓜子儿，却不想，抓了个空，正眼看去，那瓜盘被常沉端了过去。
常沉递给他一个茶杯，笑：“这戏刚开始是很无趣，后面就好看了。”
“是非常无趣！”南千澈重音道，接过瓷杯，低眸一看，里面全都是剥好的瓜子仁，平日里吃茶用的陶瓷杯，足足有大半杯，南千澈咧开嘴角，眉眼之间染上笑意，边吃瓜子仁边看戏，亦哉。
捻起一颗瓜子儿，指尖几下，便只剩下仁，落在一边的净杯中，常沉看着对面的小人儿，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视线落在戏台上时，眼中忽闪了下。
这戏从始至终都只有两个人，两处景，一处似书房，一处似只有一张椅，像龙椅，越看越像……南千澈吃瓜子的动作慢了下来，表情也逐渐肃冷，越看越不得劲，这分明——讲的是他和太傅之间的事儿，每一件琐事儿，不都正是他和太傅之间平日里相处发生的吗？！
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一边剥着瓜子儿的常沉，南千澈神色复杂，他就算再怎么蠢，如此直白的暗喻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常沉搞什么鬼。
不假思索，南千澈视线再落到戏台上时，那个身着墨色戏袍的人倒在了地上，而一身白衣的‘教书先生’蓦地扔掉手中带血的剑，有着戏服的小厮上台将屏风撤走，然后跪拜坐在龙椅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