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祁国灭，一洗前耻，举国欢庆。
姜沉行坐在闲亭之中，听溪水潺潺，听莺啼鸟啭，倒也算是有了万世太平，河清海晏之感。
“姜沉行。”面对的人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面色微变，嚷道，“这茶怎么这么苦！”
姜沉行扫了面前颇为清闲的萧洐一眼，笑了笑：“苦茶自然是苦尽甘来。”
萧洐饮完一杯茶水，举起茶杯轻嗅，道：“看来你很喜欢这套茶具啊，连杯底都常带着茶香。既然这么喜欢……改天我再送你一套。”
“不用了。”姜沉行摇摇头，依旧神色厌厌。
扫梅花上的雪，敲下溪流结的冰，只愿烧水共品茗。
萧洐不可否认地挑了挑眉：“怎么，现如今天下太平，什么事让姜大公子如此愁苦？”
姜沉行只闷闷地抿了一口茶。
萧洐虽说常与世隔绝，外界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姜沉行那点心思却也从不瞒他，他沉吟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名字：“谢苌楚？”
姜沉行没有回话。
萧洐却是有些唏嘘：“可惜了，很久没有见你对这么一个人如此上心了。”
姜沉行侧头，声音有些沙哑：“没多上心。”
萧洐才不信姜沉行满口的谎话，往闲亭外的院落张望，问道：“当初你修这座宅子，是想给谢苌楚准备的吧？”
姜沉行也抬起头，望着自己亲自挑选种下的茨竹，倏地轻笑起来，似乎也觉得把这些事情告诉萧洐也无可厚非了：“是啊。”
萧洐点点头，感叹道：“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她知道吗？”
姜沉行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道：“她见过。”
萧洐有些微愠：“你什么都不告诉她，还想要她自己猜吗？她又不是你，也不会什么读心，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心意？姜沉行啊姜沉行，你怎么这么糊涂。”
姜沉行也知道萧洐所言是什么意思，只一个人沉默地偏头，望向远处的青山与云雾。
“姜沉行。”萧洐叹了一口气，“你甘心吗？”
“不甘。”姜沉行答得很快。
他是真的不甘，他嫉妒莫既明，也嫉妒何知许。
他永远都记得谢苌楚毅然决然地将长剑刺进自己的胸口，倒在他面前的样子。
“那你还！”萧洐明显是被气着了，“当初你明明可以把她从北祁带回来，不是吗？”
“我确实可以把她带回来。”姜沉行抬头，望着天空偶尔略过的雀影，“但是她不让。”
“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让？”萧洐不信，谢苌楚明明也这么在意姜沉行，当时北祁已败，有什么不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