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昭清楚地记得,得知真实情况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可随后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把萧戚安排的阻碍扫清,日夜兼程地赶回了盛京,直奔皇宫而去。在宫外被手下拦住,说是傅丛云去了永定寺,便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寺中。
他的手也在颤抖,小心翼翼地摸上她的脸,颤声道:“对不起,阿瓷。我来晚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能保护好你。”
魏元昭偏过头去,闭上眼睛,一行泪排开尘霜,顺着他面庞流下。
傅丛云托住他的脸,转向自己,轻柔地替他擦去眼泪,问道:“你会怪我吗?”
魏元昭看见她笑容凄切,眼中含泪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在宫里,我不犯人就能相安无事。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会怪我吗?”
傅丛云看到魏元昭,心中便有无数的委屈倾泻而出,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绪忽然崩溃,她掩面失声痛哭。
傅丛云的声音微弱而又绝望,断断续续的。
“为什么啊,我只想平平安安地活着,在复江侯府寄人篱下也好,在停云苑和阿娘相依为命也好,在皇宫里委曲求全也好,为什么总有人和我过不去。我们的孩子,寄托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想为他取名,想他平安降生,想让你知道他的存在,可现在全都毁了。”
魏元昭紧紧地抱住她,却觉得怎么安慰都显得苍白,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说,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傅丛云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她的气息逐渐平缓,语气坚定道:“我来永定寺,是为了见崇祯。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我,我要他说清楚。”
魏元昭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他不在寺里。”
傅丛云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崇祯故意避而不见,是故意吊着她,却没想过他竟是不在寺中。
魏元昭艰难道:“含华殿的事是意外。是宋止微授意容妃,让她去**珍妃向萧戚提出祈福一事。他动了手脚,要把这场祈福大火说成佛祖降下惩罚,好坏了萧戚的名声。计划里你本该游离在外的,我没想过萧戚会让你负责这场祈福,也没想过你会困在含华殿中。”
傅丛云不知道该为哪一点感到意外。是容妃魏若芙竟也和宋止微伙同,还是魏元昭和容妃现今共事一主。
怪不得,她去宜和宫时,大门紧闭,容妃说两句话便要赶人。原来是和宋止微早有关联,为了掩人耳目。
那她特意留了郁贵人和兰答应在宫里关注着容妃,便全无用了。
傅丛云不愿再提及含华殿之事,她轻轻唤道:“阿昭。”
魏元昭握紧她的手作为回应。
她问道:“你说过会带我走,还作数吗?”
魏元昭想也没想便道:“自然作数。”
他神情认真:“阿瓷,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完成的。”
“所以,”傅丛云看着他,慢慢道,“这就是你效忠宋止微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