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傅况的小心翼翼和战战兢兢,萧戚对他的讨好视而不见,强耐着性子回了几句便将他打发了。
陈守常年在他身边伺候,此时也敏锐地觉出陛下似乎心情不大好,并且同傅况脱不了干系。他不动声色地将话拦下,唤来宫女伺候陛下午歇,自己则半推半劝地亲自送了傅况出太极宫。
傅况为觐见陛下这一日准备了许久,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陛下,却没说上两句话便离开了,自是有些不甘心。可陈守挡在他面前,虽始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姿态却不容拒绝,他又决然不敢忤逆,是以陪着笑,谢过陈守后便随着宫人往含华殿去受封了。
陈守看着他走了,又召来个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叫他跟着傅况盯着些,务必送他出宫。至于出了宫,在复江侯府,陈守早已安排了另一批人时时监视傅况的一举一动。
与傅姑娘有关的事儿,陛下总是最为重视,他从来不敢,也不愿怠慢。
吩咐过后,一个小宫女跑过来低声告诉他陛下已歇下了,陈守淡淡点头,便守在正殿外,待萧戚随时唤他。
陈守坐在矮凳上,一手搭在腿上,另一手在身侧垂着,袍袖落了地。他不着痕迹地放松了下来,后背靠在正殿高大的门柱上,眼神垂下瞧着地面。
陛下歇下了,这也是他每日里难得偷闲的时光。
却说傅况受封后回了复江侯府,还带着好些赏赐,一家人自是乐不可支。可惜左右无邻里,同一条巷对面的曲阳王府恢弘气派,却空无一人,他们想要炫耀却无处可说。
他夫人想了想,忽地提出来莫不如去给魏蔷和傅丛云送些薄礼,总归是一家人,也该让她们沾沾喜气,立时便派人送了过去,却不想叫人拦在了门外。
傅丛云只说两家毫无干系,受不得这礼,倒叫傅况一家好生没面子,他夫人气急败坏地砸了件茶具,又后知后觉地觉着心疼。
傅况对这些妇人之举嗤之以鼻,未放在心上,回了书房忆起今日在太极宫见到的那位王大人,心中一痒,抬笔便洋洋洒洒地写了封信,用词恳切,字字真诚,特命自己的心腹送去。
他那心腹办事可靠又利落,特意在城中打听了一番,得知王承隽继任丞相后已是自立门户,离了琅琊王氏的祖宅,独自住到丞相府去了。他当日便将信送到了丞相府,回去复命。
傅况与他主仆二人既忐忑又期待地等了好几日,想搭上丞相和王氏这条线,往后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家在盛京中也有个靠山,日后更富贵的日子还等着他呢。
可二人不知道,信虽是进了丞相府,王承隽也瞧了那信。可傅况既是要投靠王氏,他便不耐烦理会,随便着人又送去了王府。
偏巧陈守的人跟着心腹来了丞相府外始终等着机会,人一出来便被劫了。
那封信里的内容便成了两份,一份好好地送进了王府,另一份却是到了萧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