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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争锋(2 / 2)

她知道自家小姐胆大,可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掉脑袋的话,她也能这样闲话家常般的说出来!

“小姐既然不想见,那就不见。”素素赔了小心看向苏宬,“要不还是奴婢跟陈伯走一趟吧,就说小姐家无长辈,不方便见候爷。”

苏宬也不过是一时之忿说了不该说的话,话出口之后,她就心生悔意。她不计生死可以,可是怎么能惘顾别人的生死呢?更何况这些“别人”还是同她亲厚的人。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她又不是惺惺作态之人,只能死撑着。

眼见孙玉婵和素素不约而同的替她善后,心生温暖之后,她突然就生起见一见詹景华的心思。詹景华的来意不言而喻,想到覃鸿雪伤痕密布的脸,苏宬对拿定了主意。

“算了,还是我去见一见吧。”

苏宬明显的感觉到,她这话一出口,屋中的人齐齐松了口气,就连空气似乎都鲜活了许多。

想想也是,来的不是别人,是国舅鹤庆候啊!

身上是现成见客的衣裳,发髻首饰什么的也都是孙玉婵来之前重新修整过的,是故,苏宬便也没有特意换身衣裳,而是穿着这一身见孙玉婵的衣裳去见了詹景华。

詹景华坐在正对门的黄花梨玫瑰椅里,透过雕花槅扇,可见远处顺着墙根往上爬,铺了半个屋顶浅白淡黄的金银花,空气中隐隐飘着馥郁的幽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阵细碎的步子声响起,詹景华收回目光微微侧首朝外看去。

院子里几棵婴儿手臂粗的海石榴开得姹紫嫣红,好不热闹。而就在这样一片荼蘼花事中,穿一身月白兰花刺绣交领褙子的苏宬,如同逶迤展开的画卷一般,徐徐穿行其间,向着花厅走来。

好像也是这一刻,詹景华才真正的注意到,苏宬,她是个艳而不俗,娇而不媚,沉稳大气少有人能及的姑娘。

记忆中,好似萧氏也是这样的人。

几乎是念头才起,詹景华便被自己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便将才生起的念头掐断了,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萧氏?可是就像是决了堤的水一般,不任他怎么压制,萧氏就那样不期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大红的嫁衣,艳红的罗帕……

“苏宬见过鹤庆候。”

清脆如泉的声音响起,使得詹景华将不知道飞散到哪里去的思绪,一瞬拢了回来。

他蓦然抬头,这才发现,在他出神的时候,苏宬已经进了花厅,就站在距他三步之外的地方。正目光狐疑的打量着他。

“苏小姐免礼。”

詹景华起身,算是还了苏宬的礼。

苏宬看向詹景华,“鹤庆候可是来寻我师兄的?”

来的路上,苏宬就想过了,没必要同詹景华虚与委蛇,直接把话点透就是,也许她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刺一刺他,不说逼得詹景华狗急跳墙,便是能让他露出些马脚,也是好事。

“不错,本候确实是来找小覃太医的,只是听说小覃太医好似在昨天就离京了。”詹景华说道。

苏宬点头,很光棍的说道:“是的,师兄昨天从皇宫出来,和我话别以后,就带着老先生走了。”

“苏小姐可知,小覃太医去了哪里?”詹景华问道。

苏宬摇头,“不知。”

詹景华点了点头,“那苏小姐知不知道,小覃太医为什么会这样匆匆离开?”

苏宬看着詹景华的脸上,绽起抹似笑非笑。

詹景华眉头微微蹙起。

想起过往几次不美好的接触,他隐隐有种感觉,只怕,他今天是来上门自找没趣了!

这么一想,他沉吟着说道:“舍妹死了。”

苏宬点头,“听说了。”

詹景华目光轻抬,看向苏宬,“苏小姐不喜舍妹,本候明白。可不管外人眼里的她如何罪不可赦,她都是本候的妹妹,本候一定要将害她的人绳之于法。”

“所以呢?”苏宬看向詹景华,问道:“这便是鹤庆候您上门的目的?素我愚钝,我想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是说,鹤庆候认为是我师兄报复杀人,然后畏罪潜逃?”

詹景华眸子骤然收紧,沉声问道:“若不是如此,还请苏小姐为本候解惑,为什么小覃太医会这样匆匆的离开盛京城。”

苏宬一瞬敛尽脸上所有笑意,目光似淬了毒一般,森冷怨毒的看向詹景华,“因为师兄他料定鹤庆候你会不问是非,不分青红皂白上门兴师问罪。你是太子外家,是为大夏出生入死战无败绩的英雄,是皇上的肱股之臣,他惹不起,只能逃!”

詹景华冷叱一声,“本候……”

苏宬厉声打断詹景华的话,“鹤庆候想说什么?说,你不是那种徇私护短之人?若真是如此,你又是因为什么站在这里?”

“本候只是来问小覃太医几句话,怎么就成了兴师问罪了?他是宝茹死前唯一接触过的人,就是大理寺来……”

“那就应该来的是大理寺的人,而不是你。”苏宬冷笑着打断詹景华的话。

詹景华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苏宬,不假思索的问道:“苏小姐,你好似对本候敌意很深。”

“鹤庆候好似忘了,覃鸿雪他是我师兄。”话落,语含讥诮的说道:“苏宬别的没有,可是骨气还是有点的,认贼作父,与敌为友这种事,这辈子是无任如何也做不来的。”

詹景华却是眯着眸子,摇头,“不,这敌意不是因为覃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