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景华听到阿奈的话,下意识的加快了步子。
“出什么事了?”
阿奈习惯性的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覃鸿雪离京了。”
詹景华步子一顿,抬目看向阿奈,“离京?”
阿奈点头,“是的,出了皇宫后覃氏祖孙俩没有回药堂,而是直接去了花儿胡同,呆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便被人护送着出了皇城。”
出了皇宫就直奔花儿胡同,到了花儿胡同又只呆了半柱香的时间,便被护送着出了皇城!
詹景华微眯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手指习惯性的捻了捻。
苏宬!
她在这件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先回府再说。”
“是。”
阿奈退到一侧,待詹景华上了等在那的马车,他紧跟着坐上了车辕,车夫一抖缰绳,马车笃笃的朝鹤庆候府驶去。
虽然詹宝茹死得并不光彩,但鹤庆候府还是挂了白幡,设了灵堂。
只是,前来吊唁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詹景华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对一边侍候的阿奈吩咐道:“去把梅夫人请来。”
阿奈应声退下。
梅华在前院应酬,得了阿奈的请赶过去的时候费了些时间,因为不知道詹景华为什么找她,因为詹宝茹的死高兴不已的心忐忑的如履薄冰。
战战兢兢一路疾行到主院,偷偷的觑了眼坐在书案之后的男人,见詹景华神色上还算是平静,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稍稍的安定了些许。
“婢妾见过候爷。”
詹景华摆了摆手,免了梅华的礼,待梅华站定,他正欲开口却在看到梅华身上的孝衣时,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想到梅华的身份,终是没将那点不耐摆在脸上。
“你明日去趟花儿胡同。”
梅华抬头看向詹景华,“花儿胡同?”
詹景华点头。
等了等,见詹景华似是没有别的话再吩咐了,梅华抬头犹疑的看向詹景华,“婢妾愚钝,还请候爷明示。”
“苏宬住在花儿胡同,你不知道?”
“知道。”
“既然知道……”
“候爷,”梅华壮着胆子打断詹景华的话,“婢妾知道候爷是要婢妾去见她,只是,候爷让婢妾见她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自然是……詹景华抬头,在对上梅华惘然的目光时,恍然回神。
他要梅华去见苏宬,目的自然是想知道覃鸿雪为什么这样仓促离开盛京。但先不说苏宬是否会拒实以告,单就以梅华的身份,或许苏宬连见都不会见她一面。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算了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吧。
“算了,你下去吧。”詹景华摆手道。
梅华顿时变了脸色,“候爷,婢妾……
“没什么,本候改变主意了,明日,本候亲自跑一趟。”詹景华说道。
梅华卡在喉咙口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吓死她了,还以为候爷是嫌她没用,连跑个腿这样的事都办不好。
只是,让詹景华想不到的是,就是他亲自上门,苏宬照样连他的面子也不卖。
“不见。”苏宬对来禀报的陈伯说道:“和候爷说,詹宝茹虽然死了,可是她对我师兄犯下的事并不能因为她死了,就消了。以后,苏詹两家生死都不来往。”
陈伯变了脸色。
就连坐在一边的孙玉婵都跟着变了脸色,她犹疑的看向苏宬,说道:“怎么说都是太子的外家,这样竖敌,且竖个这样大的敌,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苏宬淡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世间有永远的富贵?今天他是太子的外家,明天谁知道还是不是。”
“大小姐噤言。”
孙玉婵吓得整个人弹跳而起,一颗心砰砰的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她一边将高耸的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一边指着屋子里侍候的素素和秦桑,说道:“这话,你们就当没听到,记住了?”
素素和秦桑齐齐应是,秦桑到还好,必竟年纪小感觉不到事情的严重性。素素却是专门被教导过的,早在苏宬说出那句话的当口,脸色便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