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董氏忍下了这口气,以后他作为族长就好拿捏大都冯家那些遗孤了。
但,如今看冯亦程这架势,大都冯家真的能同以前一样,与他们宗族同气连枝吗?
冯锦稚一跃上马跟在冯亦程身后,笑道:“长兄,我砸了杯子,想必那个县令派去打探的人……一会儿就会将消息送回去。”
“刘叔,都准备好了吗?”冯亦程问刘管事。
“大哥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刘管事笑道,“宗族那几家子要银子不要脸的,都听说了族长的孙子打算不出银子拿下天香楼,都想跟去分一杯羹。”
“那我们今儿个晌午,就在天香楼用午膳吧!”冯锦稚眉目笑意清明。
“四姑娘这主意极好。”刘管事亦是道。
刘管事自从回来主理修缮祖宅之事开始,受了不少鸟气,这一次大哥和四姑娘回来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
这些年也是镇国王对宗族实在是太客气太好了,纵得朔阳宗族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拿他们当朔阳的土皇帝。
大哥和四姑娘就该给他们点颜色,让他们知道知道……他们之所以活得这么滋润是托了谁的福。
“长兄,我们现在是回客栈休息吗?”冯锦稚问。
“自然是……在百姓间走一走转一转,询问询问普通百姓对朔阳冯家的评价,再问问朔阳冯氏这些年做了什么好事,让越多人知道我在查问此事越好,最好让那位周县令也知道,那位周县令可是个妙人儿。”冯亦程唇角勾起。
朔阳冯氏竟然还以为……他们冯家回来后要仰仗宗族。
那他就让宗族知道,没有了他这位世子立在朔阳冯氏背后,朔阳冯氏在这朔阳城到底算什么。
朔阳冯氏自行不义,那他此次便借着他们,为祖父和冯家洗刷多年来包庇他们的污名,也算是祖父这些年没有白白照顾朔阳冯氏了。
周县令得到消息听说镇国世子与高义县主回宗族后,与族长不欢而散,还摔了杯子,心里就惶惶不安。
随后又得知,镇国世子与高义县主一行人,弃马步行,竟是沿途在打听这些年朔阳冯氏在朔阳做下的那些欺凌百姓之事。
周县令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难不成……以前的镇国公,同现在的镇国世子,都不知道朔阳冯氏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镇国世子这一次回来是来秋后算账的?
周县令急得在书房里团团转。
不多时,又有下人来报,说镇国世子一行人去了之前被冯家族长孙子打死的掌柜家里。
周县令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这……果然是回来秋后算账的吧!
周县令想到了冯歧云,顿时恨得牙痒痒,蹭地站起身要去找冯歧云理论,可刚跨出门口,又将腿收了回来。
他现在想的不应该是找冯歧云算账,应该是抓紧时间洗清自己才是。
周县令在屋子里转了转,突然脚下步子一顿,高声道:“来人!快去让李师爷将这些年替冯家遮掩的案子卷宗全都整理出来!要快!”
周县令喊完之后,又忙绕到书桌之后,将之前他压下来的几张状纸翻找出来。
冯亦程随冯锦稚在朔阳城走了这么一圈,不少百姓都知道有人在查关于这些年朔阳冯家所做下的恶事。
起先百姓还说的犹犹豫豫,后来见冯亦程一行人居然去了被冯家族长孙子打死的掌柜家里去,还给了那家银子。
百姓们这才义愤填膺,如竹筒倒豆似的将这些年冯家在朔阳做下的事情一股脑说了个干净。
冯亦程随百姓坐在村头柳树之下,大概也算是听明白了。
朔阳冯氏这些年,最开始造孽的就是族长这一脉,随着族长这一脉越来越肆无忌惮,朔阳的冯氏旁支,看到族长这一脉仗着冯亦程祖父威势,越来越富,胆子大一点儿的就开始有样学样。
后来,便有更多的旁支开始学族长这一脉的作风,也开始为了自家利益欺凌百姓,这便将朔阳冯氏的名声败坏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