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她抛弃在脑后的莫家，却没有一天安宁日子。
山下小村中，一家破败小院里传来莫大娘的嗓音。
“放开我女儿！”她尖声叫嚣着，路过的村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里又多了一口人。
莫小浩迅速闪过朝他飞来的竹筐，刚一抬头，就对上莫大娘那双凶狠的眼。
“娘，是我啊！”莫小浩睁着一双疲惫的眼，和她不断解释起来。
奇怪的是，平日里总是对莫小鱼不待见的莫大娘，自从患了疯病之后，反倒格外在意自己的女儿来了。
但，就连莫小浩都不知道，她在意的这个女儿是谁。
莫大娘仿佛听不进去他的话语，只是对他穷追不舍，像是把他当做了屋中进的一个强盗一般，一大早便逼得他在屋子里团团转。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
有时候母亲没那么严重，还不会追着他打，只是一个人端坐在院中，一坐就是一天。
但现在，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娘啊！诶呦！”莫小浩急得团团转，一个踉跄，直接摔出了院子。
莫大娘见他离开了自家领域，眼底的攻击性瞬间消失，又恢复成以往不犯病时候的模样，乖顺地朝着敞开的屋门里走去，安静地坐在屋内。
莫小浩心有余悸地看着她，最终还是只能转身离去。
赵家没落，莫小浩一时没了靠山也就算了，还险些被官差抓过去问话。
他灰扑扑的独自朝着都城而去，混了好几天才终于混上一个打杂的工作。
莫大娘独自被关在莫家，她一人守着空院子，望着天边发愣。
后院忽然传来一阵声响，莫大娘站起身去，一转头，就瞧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莫大娘眨眨眼，望着那张秀气俊美的面庞，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嘘！”那男人看上去有些消瘦，抬手贴在唇边，冲她示意不要说话。
莫大娘顺从地点点头，随即乖巧的按照那人的指示，给他端来了吃食和茶水。
这日莫家，格外安宁。
刘府伊水苑，一派祥和。
莫小鱼每日都会偷摸去煎药炼丹，当初她和药仙定的可是要她亲手制药的契约，其他人来都没效果的。
只不过得知她也患病之后，刘继便不再允许她亲自煎药了。
“少爷是在关心少夫人呢！”青竹喜滋滋地同她解释着，她满面的欢喜，仿佛日子终于有了盼头一般。
莫小鱼却不认为是那么回事。
照刘继先前说的，在他眼里，自己这条命就是他的，他享受的不过是把她捏在手中的感受罢了，并非什么关心。
药香四溢，莫小鱼守在小炉边，撑着下巴，歪头看着半敞的木门外透出的半点月色。
诗人爱写月，因为月永恒不变地守在夜中，一样的月光洒在过如今的莫小鱼身上，也落在过曾经的玄墨身上，如此想来，月色也变得复杂几分了。
“玄墨……”她出声喃喃起来。
忽然，一道黑影拦住了银白色的月光，将她的视野遮拦了去，挡在了木门缝隙间。
“看来你还是不会听话。”来者沉着一张脸，用他惯用的半命令式语气说着话，眼底一片冰凉，比月色还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