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鱼听着二人的对话，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来，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小仙子！”脑海中响起那小药仙的嗓音。
莫小鱼茫然四顾，周围一片漆黑。
“我在这儿呢！”肩上被人轻轻一拍，莫小鱼回过头，一眼就瞧见了那小药仙。
小药仙个子矮小，是个孩童模样，阴阳莫辨，嗓音稚嫩又甜美，他笑嘻嘻地问好着：“好久不见啊！”
“你怎的来了？”莫小鱼有些诧异。
小药仙轻轻跃起，整个人腾空躺在半空中，翘着腿，嘟着嘴，万分不满道：“还不是看你做傻事，心里替你感到不值罢了！”
“傻事？”
“对啊！就着刘家少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我当初就真不该答应你帮他！”小药仙站起来，小脸圆嘟嘟的，稚嫩的面庞上都是怒气。
莫小鱼不理解他的怒气缘何而来，只是冷静解释道：“可我得帮他，不然他死了我就得不到他的怜悯之泪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帮他了！”小药仙双手环胸，侧过身去，只留下一张被气得圆鼓鼓的侧脸。
“哪有什么灵丹妙药啊！他这一世的命数就是如此，什么仙丹，那消耗的分明就是小仙子你这一世的气运和寿命啊！”
莫小鱼无言。
她也是到了天宫才发现，就连太上老君炼出的仙丹，也不是能起死回生包治百病的。
太上老君手中只有那几颗千百年才能炼制出来的仙丹，而除非三界崩塌，否则他绝不会用。
万物都有命数，篡改不得，所谓仙丹，不过是同药仙打交道的媒介罢了。
像轻语这种小仙子，要想在这一世救人，便是要一命换一命。
刘继的身体越来越好了，与之相反的，莫小鱼的肉身便会越来越弱。
牺牲消耗的，是莫小鱼的身体和寿命。
“小药仙，”轻语拍了拍男童的脑袋，“可解除诅咒，也是我的命数，这是我那一世欠他的，万箭穿心，应该是很痛的吧。”
小药仙撇撇嘴，还是万分心疼的看向轻语。
“你可想好，这次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出来提醒你，若是之后你后悔了，不愿意帮他了，还想享受一下凡人日子，我可没有办法再帮你了！”
轻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不知为何，小药仙总觉得，眼前的小仙子和刚刚来到刘府时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尽管……她还是面无表情的，可小药仙好像在她眼中看到了几分温情和柔和。
就好像和先前那般机械地完成任务截然不同了。
“那好吧。”小药仙盘坐在地上，深深地看着轻语。
他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为何轻语仙子要下凡破这个诅咒了。
她是在找回先前丢掉的东西，不单单只是笑。
想到这里，小药仙便妥协地叹了口气，闭上眼，化成点点光斑，消失在了莫小鱼的梦境中。
莫小鱼醒来后，守在身旁的人变成了柳叶。
“少爷说，日后少夫人不用再为少爷熬药了。”柳叶转述道。
莫小鱼点点头，隐约觉察到，刘继好像和先前有了几分不同了。
这一世，她便努力陪他一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