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外的风，冷得刺骨。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身着麒麟服，腰佩绣春刀，立于百官之前，目光冷峻如刀。
他的身后，是三百新军，清一色的深蓝军服，燧发枪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而他的对面，是以首辅韩爌为首的文官集团，一个个面色阴沉，眼中暗藏怒火。
“骆指挥使，好大的威风啊。”
韩爌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清。
“陛下抬举武勋，整顿军务，本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可有些人，却趁机揽权，排除异己，这是要学魏忠贤吗？”
此言一出，四周瞬间死寂！
魏忠贤！
这个名字，是朝堂上最大的忌讳！
骆养性眼神一寒，手按刀柄，冷冷道：“韩阁老慎言！本官奉陛下之命，清查贪腐，整顿军务，何来揽权一说？”
“是吗？”
韩爌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递给身旁的御史。
“那这份弹劾你的奏折，骆指挥使要不要看看？”
骆养性眉头一皱，还未开口，那御史已高声宣读：“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弹劾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借抄家之名，大肆敛财，私设刑狱，残害忠良！其行径，与魏阉无异！”
周围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骆养性脸色骤变，眼中杀意暴涨！
“刘宗周！你找死！”
他猛地拔刀，刀锋直指御史！
“骆养性！你敢在午门动刀？！”
韩爌厉喝一声，身后文官纷纷上前，怒目而视！
一时间，午门前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
“陛下驾到！”
一声尖锐的唱喝响起，所有人瞬间跪伏在地！
朱焱一身玄色龙袍，缓步而来，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韩爌身上。
“韩阁老，好大的胆子啊。”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韩爌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臣……臣不敢！”
韩爌额头贴地，声音发颤。
朱焱冷笑一声，看向骆养性：“骆卿，刀收起来。”
“是！”
骆养性收刀入鞘，但眼中的杀意未减。
朱焱负手而立，淡淡道：“刘宗周弹劾骆养性？好啊，朕准了。”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骆养性更是不可置信地抬头：“陛下？！”
朱焱抬手，示意他闭嘴，随后看向韩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韩阁老，朕给你个机会。”
“你不是说骆养性像魏忠贤吗？那朕就让你亲自查他！”
“即日起，由你牵头，六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彻查骆养性！”
“若他真有罪，朕绝不姑息！”
“若他无罪……”
朱焱的声音陡然转冷。
“那朕倒要看看，是谁在污蔑朕的肱股之臣！”
韩爌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他本以为，皇帝会护短，会暴怒，甚至会直接杀人！
可他没想到，朱焱竟顺水推舟，让他亲自查骆养性！
这哪里是查案？
这是要让他骑虎难下。
若查不出问题，那就是他韩爌构陷忠良！
若查出问题……骆养性可是皇帝的人，皇帝明显不会就这样放弃手中的利刃，如果到时候真诬陷了骆养性贪污了脏款，皇帝会让他活着吗？！
可是不栽赃骆养性，他就是再蓄意诬陷朝廷命官。
“臣……遵旨……”
韩爌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朱焱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韩阁老，朕等着你的结果。”
……
文渊阁内，烛火摇曳。
韩爌瘫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
“阁老，咱们……真要查骆养性？”
一名心腹低声问道。
韩爌苦笑一声：“查？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