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张忻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韩阁老的意思是……”
“断他的粮!”
韩爌猛地转身,声音低沉而狠厉,“传信给应天府、苏州府、松江府,所有漕粮押运,一律拖延!江南的粮价,再抬高三成!让那些商贾囤粮不售,看陛下拿什么养他的新军!”
刘宇亮皱眉:“可若是陛下震怒,再派锦衣卫南下……”
“他敢吗?”
韩爌冷笑,“江南士绅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若真敢对江南动手,天下立刻大乱!边关缺饷,九边必反!流民无粮,必生民变!”
他眯起眼睛,声音如毒蛇吐信。
“到那时,陛下就算有再多的新军,再锋利的刀,也压不住这沸腾的天下!”
张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妙计!只要断了陛下的财源,他迟早要低头!”
“不止如此。”
韩爌缓缓坐下,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
“传信给国子监、翰林院,让那些清流上书,弹劾骆养性专权跋扈,残害忠良!再让御史参奏五军都督府擅权,武将干政,违背祖制!”
他冷笑一声。
“陛下可以杀一个钱益谦,杀一个温体仁,但他能杀光天下读书人吗?”
“文脉不绝,则道统不灭!”
刘宇亮深吸一口气,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希望:“韩阁老高明!只要天下士子群起而攻之,陛下就算再强势,也不得不妥协!”
韩爌微微颔首,目光阴鸷。
“另外,再派人去接触那些勋贵。”
“他们被压制多年,如今骤然得势,难免得意忘形。只要稍加挑拨,让他们与陛下离心……”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到那时,陛下就会发现,他亲手提拔的刀,也会反过来割伤他自己!”
……
乾清宫
朱焱站在殿内,手中捏着一份密报,眼神冰冷。
“江南漕粮拖延?粮价暴涨?”
王承恩跪在一旁,额头冒汗:“皇爷,应天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河道淤塞,漕船难行……”
“放屁!”
朱焱一把将密报摔在地上,眼中杀意凛然。
“早不淤塞,晚不淤塞,偏偏在朕要整顿新军的时候淤塞?”
他冷笑一声。
“韩爌这条老狗,真当朕不敢动他?”
骆养性站在一旁,沉声道:“陛下,要不要臣立刻带人……”
“不急。”
朱焱抬手制止,眼中寒光闪烁。
“他们想断朕的粮?好啊,朕倒要看看,是他们捂得住粮仓,还是朕的刀更快!”
他转身看向王承恩。
“传旨!”
“即日起,暂停江南漕粮北运!改由皇家银行直接向民间购粮,凡售粮者,一律以‘龙元’结算,价格上浮两成!”
王承恩一惊:“陛下,这……国库怕是支撑不住啊……”
朱焱冷笑:“谁说要用国库的银子?”
他走到御案前,抽出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江南各大粮商、盐商的名字。
“骆养性!”
“臣在!”
“带着你的缇骑,去查查这些人的底细。”
朱焱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
“看看他们囤了多少粮,藏了多少银,又有多少……通敌卖国的证据!”
骆养性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臣,明白!”
朱焱负手而立,望向南方,眼中杀意如潮。
“韩爌,你以为断了朕的粮,朕就会低头?”
“朕倒要看看,是你江南的粮仓硬,还是朕的刀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