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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2 / 2)

邵宴清时不时看向她,似乎想要追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时间久了也有些站不住,开始悄悄往沙发边挪。

许嘉给他腾出位置。

邵宴清微怔,吸了吸鼻子,倒也乖顺地坐在她旁边,指尖互相抵着,像是在闹别扭:“我这些天一直想去找你,可是家中出事,我实在走不开。”

许嘉:“嗯。”

邵宴清轻声说:“你能来见我,我真的很开心,但我不会放弃的。”

许嘉看向他:“放弃?”

邵宴清的视线久落于地面,身体紧绷着,嗓音低哑:“等到事情结束,等到我处理完家族的问题......”擡眸,轻轻地郑重地说,“许嘉,我一定会重新追求你。”

许嘉垂眼:“......这是你第二次向我承诺。”

邵宴清笑了,眼角隐约可见泪光:“我不是个可靠的男人,对吧。”

许嘉:“嗯。”

邵宴清看向她,喉头滚了滚:“那你......”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大概是刘科打来的电话。

许嘉平静地问:“我的意见对你很重要吗?”

邵宴清愣住。

许嘉:“如果我的意见能影响你的行为,我当然愿意给你积极的反馈,可是......”咬唇,尽力漠然地说,“我讨厌羸弱倦怠的人。倘若你无法保证项目顺利进行,我们也就没有再交往的必要了。”

邵宴清:“许嘉......”

房间里酒气似乎已经散去,大脑变得清明,而感性在悄然消退。

“我出去接电话。”

许嘉说,“你收拾一下,刘科应该很快就到了。”

邵宴清点头答好,刚想要继续追问。

许嘉已经推门离开,话音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晚间22:31,月亮被乌云遮挡。

黑暗的天空像是巨大的笼罩,从上至下地死死地扣住大地。

许嘉擡手,将被风吹乱的发撩至耳后,原地踱步,又时而向远方张望。

终于,刺眼的亮划破天幕,空荡的广场内传来一阵车笛。

许嘉迎上前。

刘科箭一般地冲出来,先是说抱歉,又表示实在不好意思:“许小姐,这次真的麻烦您了。”

刘科客套地说,言语中有种特意营造出的生疏。

许嘉将感应牌递给他:“这是邵宴清的房卡。”

刘科忙点头道谢,笑着,满怀感激地说:“许小姐目前住哪,我们送您回去。”

许嘉避开他的视线:“不用了。”

刘科却坚持:“女生走夜路实在不安全,你等等,十分钟后就出发。”

话落,刘科就极快地奔向大厅,丝毫没给她回绝的时间。

许嘉站在旁边等。

没多久,身后就传开响动。

邵宴清急匆匆地朝前跑,目光从东扫至西,似乎想要在黑暗中寻找什么宝贝,神情格外急切。

许嘉招了招手。

邵宴清这才看过来,胸口仍在急促起伏,断续的字节已滑出唇齿:“许,许嘉,你还没走啊。”

刘科掩唇咳。

邵宴清一愣,笑着说:“快上车吧,我们,我送你回去。”

许嘉礼貌地道谢,将地址发给刘科,再次擡头时,后座的车门已经打开。

邵宴清:“许嘉,请坐。”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说话。

许嘉看向窗外的风景,透过玻璃上的倒影,悄悄打量着邵宴清的侧颜。

邵宴清大概是有些困了,没精打采地依靠着车窗,时而摇晃脑袋,像是在借此打起精神。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到达霍思思所在的小区。

许嘉刚握住车把,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响声。

邵宴清轻声说:“再等一等,很快就会结束。”

拉动车门的手顿住,许嘉稍许启唇,半晌,只是轻嗯作答。

她想,邵宴清已然理解了她的意思,这样就足够了。

如果让他们的关系得不到答案,那么就将一切都交给时间。

许嘉正准备向前走。

邵宴清又叫住她。

她回头,借着车灯的亮看向他的眼睛。

邵宴清笑:“新发型很适合你。”

他们谁也没有明说,却都在等一个能重新开始的契机。

邵阳去世的消息于两周后见报,媒体用‘大匠陨落’来形容他的离世。

许嘉在新闻里看见身穿黑西装的邵宴清,他手捧白花,表情肃穆,走在一众吊唁人群的最前面,面无表情地像是感受不到悲伤的机器。

又过两日,剧组传来人员变动的消息。传言说是邵平南夺权,想要彻底打压邵家年轻的晚辈,而决定不许允许新项目开机。

霍思思焦虑得睡不着觉,成天哭喊着祈祷,表示如果邵宴清能挺过去,她将彻底臣服于邵氏。

许嘉的心情格外平静,只是在她难过时,出言安慰两句。

霍思思问:“到手的机会就要没了,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许嘉轻轻摇头。

霍思思深表不解:“你就这样相信邵宴清?”

许嘉想起那双在夜幕中望向自己的眼睛,垂眸莞尔:“嗯,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