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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1 / 2)

天鹅

邵宴清原本灰败的眼睛,在望见她时变得清明起来,像是孩子瞧到喜欢的玩具,而无法遮掩眉宇间的幸福。

没有办法否认,也没有办法自我欺骗。

许嘉确实从他深棕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身影,以及那类似于恋慕的神色。

邵宴清放下酒瓶,颤抖的指尖向前伸,想要去握她的手:“许嘉,许嘉。”絮叨地念着,声音轻而含糊,“别走,再陪我一会吧。”

邵宴清大概还没有清醒,呢喃的话音像是在撒娇。

他好像很高兴见到她,而忘记要维持生来具有的骄傲,显得乖顺且令人心疼。

许嘉伸出手。

邵宴清很快握住她,将她的掌心贴于面颊,像猫似地轻轻蹭着。

“我想你......许嘉。”

邵宴清开心地说,话落又轻声抱怨,“你一直不来我的梦里,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许嘉试图解释:“我很忙,要有很多工作要做。”

“骗人!”

邵宴清嚷,“你分明是不想见我。”

许嘉以沉默表示肯定。

邵宴清顿时失落,脑袋低垂着,似在哽咽:“别再说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许嘉:“……”

邵宴清点头:“兄长和爷爷都走了,他们,谁也没有留下。”手在颤,将她攥得更紧,“许嘉,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

话落,手背感受到冰凉的水意。

许嘉垂眼,怔怔地看着那滴晶莹的泪珠,颤抖的嘴唇终是被贝齿咬住。

‘你爱我吗。’

她想这么问,却又记起邵宴清满是迷茫的脸,心一沉,再也无法开口。

“我......”

邵宴清轻声说,“我爱你。”

许嘉愣住。

邵宴清笑了,轻蹭着她的掌心:“许嘉,我爱你,我是爱你的。真抱歉,现在才告诉你。”

心脏仿佛要停止跃动,耳畔却传来爆炸般的嗡鸣。

身体软绵绵得,像是飘在天边又好似沉入海底,只有指尖感受到的细痒,让她意识到此刻并非梦境。

邵宴清仍在高兴地嘟囔,仿佛要说尽全部的爱意,而不知疲惫地使用着所有美好的词汇。

许嘉安静地倾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回答。

终于,邵宴清似乎说累了,低下头,轻声喃语:“我会做的比张准更好,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许嘉启唇,竟无法发出声音。

邵宴清仰起脸,满怀期望地问:“许嘉,我还是你心中的唯一吗。”

唯一......

许嘉曾经最在乎自己在邵宴清心中的地位,因为想成为无法被取代的对象,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证明自己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是现在,邵宴清却在用卑微又急切的目光看向她,询问着:“许嘉,我是否能成为你的唯一。”

许嘉缓而擡手,屈起的指节撑起他的下颚。

邵宴清轻蹭着她,像在借此表达依恋与爱慕。

许嘉:“你知道我是谁吗。”

邵宴清笑:“当然,你可是我的爱人啊,许嘉。”

许嘉避开他的视线,试探地重复:“......爱人?”

邵宴清:“嗯,我爱你。”

许嘉皱了皱眉,身体向后撤。

邵宴清却抓住她的手,怎么也不放她离开:“怎么了,你不开心吗。好,那我不再说了,你千万不要走。”像孩子似地撒娇,前后的言语却没什么逻辑。

许嘉转身,依旧朝门的方向走去。

邵宴清看向她的背影,想要追,却没有力气起身,颓然间低头,哭泣般地嗫嚅着:“不要走,拜托,别离开我......”

梦境悄然破碎,再多的感伤也只是徒劳。

他能够再次与她见面,已经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又如何能奢求更多呢?

得打起精神,得更坚强些。

他必须要从邵阳离开的悲痛中走出来,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这般想,混沌的脑袋似乎变得清明许多。

邵宴清试图起身,可还未等站稳就再次摔倒,用力撑住墙,才勉强能维持平衡。

本要向外走,恰时,又听见滴滴两声。

他恍然间擡头,许嘉的身形似乎比先前更加清晰,直愣愣地看着,一时间难以分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给。”

许嘉将瓷杯递给他,“我要到些蜂蜜水,先解一解酒吧。”

邵宴清接过,却没有喝。

许嘉:“我刚才和刘科说明了情况,他半小时后就会来接你。”

邵宴清垂眼:“嗯。”

不知怎么,邵宴清突然就变得乖顺了,再没有先前孩子般的执拗。

许嘉磨搓着耳后:“那我先—”

“你为什么要回来。”

邵宴清打断她的话。

许嘉垂眼:“我们毕竟有合作,出于人道主义,我不能将你一人留下。”向前走,在沙发边坐下,“歇一会吧,刘科很快就到。”

邵宴清似乎非要问出答案,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

许嘉也不理他,只顾用小叉挑果盘里的哈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