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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1 / 2)

天鹅

睡得不太安稳,夜里曾醒过一两次。

第一次,许嘉下意识地摸向身边的位置,被褥空着且冰冷,邵宴清并没有回来。

第二次,许嘉没能睁开眼,却隐约听见断续的谈话声。

“姜潮盛,嗯,对,就这样办。”

片段的句子无法组成完整的信息,许嘉不知道邵宴清在与谁通话,也猜不出他们的计划。

闹钟响起时,房间里照旧只有她一个人。

浑身都痛,小腿又酸又软,根本攒不出丝毫力气。

许嘉想喊邵宴清的名字,可干哑的嗓子却无法发声,只能尽力扶住墙,小步小步地向外挪。

刚推开卧室的门,即刻就闻见浓重的烟草味。

邵宴清仍坐在书桌前,左手扶额,右手捏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眉头紧锁,似在为工作苦恼。

咚,咚。

许嘉屈指敲门。

邵宴清沉着脸擡头,望见她,眸子骤然一怔。

许嘉穿着他的高领毛衣,白皙的双腿露在外面,宽松的衣衫将本就苗条的身形衬得更娇小,她修长的脖颈旁,仍留有昨日的吻痕。

邵宴清微怔:“许嘉......”

“又彻夜没睡吗。”

许嘉将桌旁的咖啡放于唇边,哑声说,“我一直在等你。”

邵宴清手一颤,烟灰随及掉落,忙碾灭雪茄,起身:“怎么不在多休息会?”

许嘉搂住邵宴清的脖颈,踮起脚,像只挂在树上的树濑:“我也想,但是得去工作了。”

许嘉瘦且轻,仿佛根本就没有重量。

邵宴清微微眯眸,抚摸着她颈边的红:“不能请假?”

许嘉扬唇:“恐怕不行。”

邵宴清的手指逐渐向下,勾起她戴在身旁的银链,稍一用力,扯出那只埋在锁骨间的钻戒:“那这个呢,现在也不能戴在手上吗。”

许嘉垂眼,看向邵宴清左手的无名指。

他的手指虽然空着,但隐约能瞧出佩戴戒指的痕迹。

男款的指围是合适的,女款却小了一圈。许嘉曾经忍痛往里塞,指节磨得通红,也依旧没起任何的作用。

“我想将它贴在胸口。”

许嘉轻声说,“就像护身符一样。”

邵宴清笑:“看来婚戒对你很重要啊。”

许嘉莞尔着点头:“嗯,因为它是属于我的东西。”

无论是否合适,戒指终归是属于她的。

这上面永远印有许嘉的名字。

邵宴清像是听见什么极有趣的事,眉宇间的笑意更甚:“这周六有时间吗。”

许嘉说,有的。

邵宴清整理着许嘉脸侧的发,曲起的指节撑起她的下颚:“和我回一趟本家,母亲想要见你。”

许嘉说,好。

邵宴清却皱起眉,擡手捏她的鼻尖。

许嘉喘不上气,一个劲地拍打他的小臂,闷声道:“喂,喂,放开我。”

许嘉瞪着眼,双颊泛红,眸子里满怀幽怨。

邵宴清笑,心满意足地松开手:“这样才对嘛,一本正经的模样根本不像你。”

邵宴清眼中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许嘉没有头绪,却无法挪开望向邵宴清的目光,仅看着他笑,也慢慢地扬起唇角。

太阳升起,温暖的光逐渐钻出云层,蔓延着,蔓延着,如轻薄的纱环住两人的身形。

“我现在该走了。”

许嘉说,指尖仍留恋于邵宴清的领口,“你要注意休息,别让自己太累。”

邵宴清已经先一步放开她:“嗯,我喊司机送你。”

许嘉答应,复垂眼,看向宽松的针织衫:“我的裙子被你扯破了,这身衣服能借我穿一天嘛。”

许嘉的声音轻,隐约有种撒娇的意味。

邵宴清的喉结滚了滚,拾起那枚被银链束缚的戒指,放在黑色衣衫外面:“不许藏起来。”

许嘉笑:“嗯,不藏起来。”

车停于地下室车库,身穿黑西装的司机站在车前,见邵宴清来,微微欠身:“邵先生。”

邵宴清将墨绿的围巾搭在许嘉颈边,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最近接连下雪,训练完就直接回去。”

许嘉垂眼,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把毛线织物系成扣,问:“你不想见我吗。”

“怎么会。”

邵宴清俯身,额头与她相抵,“我只是担心你。”

许嘉看向邵宴清的眼睛。

他的目光真切,并不像是在撒谎。

心中的某处似被轻轻戳弄,泛起难以言喻的甜。那甜蜜不断增长,渐渐得,盖住内心深处的不安。

许嘉笑着说:“好,我知道了”。

邵宴清亲吻她,喃喃道:“这样才乖。”

今日晴,藏入云后的阳光比往常更清澈。

压在枝头的雪在缓慢融化,时而有风吹过,从高处掉落的冰打湿地面。

许嘉并未遮掩吻痕,就穿着邵宴清的衣服踏入平宁剧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