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恨得牙痒痒。然然姐忙前忙后的,尽找活干,真是又笨又蠢;被菲雪如此损的,也不生气,还客客气气地给她倒茶,真是又笨又蠢。要是他不在,那他的然然姐会受多少气、遭多大罪呢。
他无视菲雪投过来的目光,拿起面前的茶杯,将清香四溢的陈皮茶一饮而尽。这么好的陈皮茶,他却不知其香、不知其味,遗憾、遗憾。
而落在一众女子眼中,一头长发的陆和暄伸出好看的手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的动作,肆意潇洒,举手、仰头、喝茶的动作一气呵成,无情、冷漠、野性,既有着风流浪子的痞帅,又有着男子气概的魅力。
虽然在场女子都不语,但每个人的内心还是深受冲击。爱上一个帅哥,本来就是这么简单。
菲雪弯弯的眉眼晶晶亮,但随即就暗淡下来。暄哥哥到底还是不搭理自己,自讨了个无趣,于是她起身招呼那四名同样两眼放光的美女一起去搬车里的名酒。
那四名美女看了看外面刺目的阳光,有点贪恋室内的清凉和男人的磁场,但还是起来准备搬酒。
司徒安然眨眨黑眼睛,不说话。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
走到门口的时候,菲雪忽然定住了,回头问:“可有酒柜?”
没等陆和暄答话,司徒安然习惯性地接了口:“没有。”
菲雪并不是问司徒安然,而是问陆和暄,但司徒安然代替陆和暄回话的语气,就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这又让菲雪非常不舒服。
正想说什么,只听司徒安然说:“但我城里的房子有一个。要不我叫人搬来?”想起那些名酒不放酒柜等同于暴殄天物,热爱葡萄酒的司徒安然心疼坏了。
菲雪又觉得很不舒服,说:“不用了,我叫人买个新的来。我才不用旧的呢。”说完,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却被陆和暄喝止了。
“我有同意么?”他阴鸷地盯着菲雪,即使是夏日,也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菲雪一噎。但瞬间,她脸上又绽放出美丽的笑容,跑过去道:“暄哥哥,咱们买个酒柜,就可以在这里慢慢喝好酒了。”
他冷漠无情,那她就撒娇卖萌,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对暄哥哥,来硬的不行,要来软的。她相信,寒冰终会被温暖所融化。
说完,她伸出双手,意欲拉住陆和暄那一双骨节分明、非常好看的手。要多与暄哥哥有肢体上的接触,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止步于他的冰寒目光。
站一旁全程观看的司徒安然,眼珠子几乎掉落下来了。原来,要这样追老公呀!想起自己年近四十都没追过男孩子,司徒安然就自叹不如。
当年正值花季雨季的她与李凌云一见钟情,在正式一起前彼此爱慕了很长时间,几乎没尝过苦苦追寻茫茫然失去的苦。
原来爱上一个人,可以这么卑微、这么主动、这么勇敢,可以这么精彩又这么心碎。暄儿他那方面不行,但菲雪妹妹还倒追暄儿,菲雪妹妹对暄儿,确实是真爱。
说时迟,那时快,陆和暄的双手一缩,敏锐避开了菲雪的双手。
又一次,菲雪的双手落了空。她顿感委屈,眼框热热的,鼻子酸酸的,但终究还是忍住,挤出一抹笑,缩回身,转过来往门口走,还不忘回头强装笑颜道:“那暄哥哥,我先去搬酒进来,然后让小杨工给我买个酒柜。”
陆和暄不语,连眼尾的余光都不瞧她。等菲雪与那四名女子走出碉楼门口后,他按住轮椅,径直来到门口,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并迅速在里面反锁了。
动作利索、干脆、无情,不带犹豫。
他还幽怨地瞅了一眼瞠目结舌的司徒安然,霸道地说:“不许开门。”那黑眼睛扑闪扑闪的,红唇不满地厥着,就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小奶狗。
被关门外的菲雪以及四名女子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回来拍门:“开门,暄哥哥,我拿了酒就回来。开门呀,暄哥哥。”
室内,沐浴着被彩色玻璃染得五彩缤纷的日光,陆和暄眉宇紧皱,不满了嘟囔了一句:“真吵。”
暄儿他真够绝情的,真是一匹西北狼。这是司徒安然当时真实的想法。但转念一想,如果有人死缠烂打或用其他手段,例如苦肉计、道德绑架等,追求一个人,并不意味着那个人就得接受吧。
情一字,当断即断才好,只有小孩子才恋爱脑。司徒安然深吸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再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