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的唇角,因痒意而上勾;痒得浸满泪花的一双眼中,却因怒意烧得盛亮。
她痒得发笑,肺中的氧气都不够用,好容易才捉到个深呼吸的空档,拼尽力气,用病猫似的音量,怒喝盈缺的旧名,“沈玉音!!!”
盈缺顿了顿。
流水冲落温温后腰上的奶白色泡沫,一点一点地、收不住般地淌下来,香馥馥的,与近处男人那甜得粘牙的体香,纠缠在一起。
须臾后,温温听见盈缺敲冰戛玉的嗓音,继续细数着夏滢碰过的地方,“还有,肩、和……”
盈缺目光下移,落在温温曾被夏滢抽走ic卡的臀部。
温温的肩膀已尽数被盈缺淋湿,整个上身的衣服紧贴着肌肤,仿佛都能看到心跳鼓动的轮廓。
她一下扯住了自己的腰带,如临大敌道:“没、没碰过!没碰过!都是摄像头的角度问题!”
盈缺轻笑,笑容令人神摇魂荡,“你还是那么喜欢撒谎。”
盈缺手一擡,轻松将花洒挂回原处。
他一手仍桎梏着她,另只一手,捧起她的下颌,喃喃地问:“他还碰过你哪里?”
“……这里,也碰过吗?”
忽地,他揉搓起温温的唇瓣。
“哗啦啦——”
花洒高悬,二人一同暴露在雾蒙蒙的水幕中。
温温被迫仰着脸,热水灌进鼻间,呛得剧烈咳嗽,“咳咳咳咳咳你、你疯了!你疯了咳咳!”
她拼命摇头想挣脱,却被牢牢钳制住,破罐破摔地骂道:“你们兄弟俩,都、咳咳咳咳都有病!”
温温攫住盈缺的手,一遍遍地拽着,将他手臂都挠出了道道血痕。
盈缺浑不觉疼,仍只是在温温耳边重复地问:“碰过吗?他碰过这里吗?嗯?回答我。”
温温嘴唇被揉得发肿,火辣辣地疼,那几根修长如玉竹节的手指,却没就此放过她,撬开她的齿缝,一下滑入了口腔中。
温温瞳仁骤扩。
盈缺手套上残留着沐浴露,味道很苦,一阵阵地夹弄、搅动着她的舌头,深抵至喉咙,教温温差点呕了出来。
几乎尝到了血腥味。
温温牙关一拢,就要咬下去,给盈缺点颜色看看。但想到他的那根被切断过的食指,到底是没能狠下心。
温温看不见盈缺神情,他的长发湿湿地缠在她背上,令她有种在被水鬼一同拖入地狱的感觉。
于是,她的双脚也乱踢乱蹬起来,泪水与涎水顺着脸颊肆意,口齿不清道:“说了没、有!没有!”
“哗啦啦——”
口鼻进水,舌根还被挤压着,渐渐地,温温已有些窒息,分不清耳里是水声还是窗外雨声。
死寂中,忽闻盈缺一声似叹似笑。
“骗子。”
“你永远这么爱骗人。”
温温眼中失了焦,意识即将沦陷之际,肺中的溺水感却退潮了。
“咚。”
温温双膝一疼,被以跪坐的姿势,搁置在洗面池上,猛地咳嗽喘息起来。
“咳、咳咳咳咳——!!”
温温四肢提不起半点儿力量,全靠被盈缺的手支撑着,才没有滑倒下去。
她的眼睛裹满生理泪水,泛着红宝石般剔透腴润的光泽,无意识间,泪珠一串接着一串。
但温温更加想哭了。
她不明白,盈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每当她以为人生要有点起色了,就要被一次次打落谷底。
为什么她从生下来,就只能遇见痛苦与折磨。
温温缓了缓气,没放弃自己,以拳抵在洗面池上的镜子,想借力跳下来。
却见水汽弥漫的镜中,模糊地映出身后的盈缺一张脸,神情似是更比她痛苦千万倍。
温温怔住。
什么矜重清冷,什么仪表堂堂,男人素日的一切,统统像是湮灭在了方才的水流中。
只剩那一副昳丽五官,愈发鲜明。滟潋的眼波,像递到即将渴死之人唇边的鸩酒。饮与不饮,都教人身死魂消。
盈缺神情痛苦,声音却笑着,“我警告过你的,让你不要靠近我。”
“是你,是你自己非要撞上来。”
“不是说从来没喜欢过他吗?”
“不是说好,喜欢我的吗?”
“……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你哪句了。”
两根手指,插入温温后腰处,将她腰带扯松。
随后,往下一剥——
盈缺恨恨地,一口咬在温温领口散乱的光裸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