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蟾光满
盈缺擡眼,问:“这就是你一直惦记夏滢的原因吗?”
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疑惑。
盈缺的眼神,莫名地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温温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由于没能回答出很简单的问题,被老师失望地训斥。
温温频频地、无意义地望着早已暗去的幕布,甚至成了刻板行为,好半天,才滞涩道:“这、这都是去年的事了。我和夏滢什么都没干,他就是、就是让我在潋星宿舍的便利店里,帮他买了点东西吃。”
闻言,盈缺只是静静地望着温温。
温温的胆儿都要被吓破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此刻,她竟宁愿盈缺像往常一样,说点儿冷言讽语,也不希望他这般安静。
盈缺怎么就突然查到这监控录像了?
是因为,今天她打电话给夏滢了?盈缺特意安排人去查了夏滢的行踪?
温温从头到脚一阵阵地冒寒气,她强迫自己冷静着,神情一肃,义正词严道:“今天我给夏滢打电话,是想让他帮我查查黑料的事。”
她直视盈缺,“黑料的事,真的是怦然做的吗?”
“还有。”
“夏滢说,他根本没去什么游轮旅行,你是他哥哥,会不清楚他的行程?你为什么要撒谎?”
“吱啦——”
凳脚在地板上拖动。
温温骇得太阳xue一跳,却见盈缺只是不疾不徐地从凳子站起身。
随后,朝她走来。
温温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跑,但她逼着自己面对盈缺,梗着脖子道:“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轰隆!”
雨水在窗上奔流,雷光是极致的白,夜色是极致的暗。
盈缺垂眸,看向温温一身风尘仆仆的衣服,用陈述性的语气道:“你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洗澡。”
什么鬼?!
说正事呢,他岔什么话题?!
温温刚想骂人,一出口,却成了尖叫。
“你干什么?!!”
温温腰间一重,脚下一悬,竟被盈缺单手捞起。
以前,温温胖时,在密室差点从石阶摔下那次,曾被盈缺扶过一把。
那时,他尚且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能将她扶稳。
现今,她瘦得只剩骨头,在他手中,更是如拈着一枚花瓣般。
三两步就被带进了浴室里。
“哗啦啦——”
不顾温温的挣扎,花洒被拧开、拿在手中,对着温温冲洗起来。
“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温温怒不可遏地拍打着盈缺桎梏着她的手臂,力气之大,令他皮肤都胀红一片,却如拍在了铁块上般,纹丝不动。
高档热水器一出水,很快成了暖流。
温温却还是被激得一哆嗦。
盈缺转动着花洒,使水流一一对准着温温身上不同的地方。
他神情认真专注,声音回荡在浴室中,有些飘渺。
他语速很慢,“我记得,他碰了你的手臂、腰——”
细腻的水流,痒梭梭地喷在温温皮肤上,像有蛇鳞张合的尾尖抚摸而过。
温温意识到,盈缺是在说一年前,她刚回国那天去找夏滢帮忙找工作,结果不小心跌入夏滢怀中的事。
那时,夏滢就是圈住了她的腰。
……盈缺竟将细节记得这么清楚?
所以,他后来带她去姜氏衣店那儿洗了澡,其实不是因为要见蕉鹿梦,而是因为……
他觉得她被夏滢碰过,脏了?
“嗬啊!”蓦地,温温失声一呼,她后腰处的衣衫被卷起了一小截。无数凉风从衣缝里钻了进去,像一道幽冷的目光,寸缕不漏地审视了她整个身体。
不及温温反应过来,后腰处又一阵冰凉凉的,盈缺嫌冲洗还不够,竟挤了沐浴露,直接用手涂抹起来。
一遍一遍又一遍地。
涂了冲,冲了涂。仿佛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似的。
盈缺的手套材质有些特殊,浸了水,仍没有透出他指尖的肉色。
虽然,温温只露出了短短一截腰线,还不到一掌宽。
但她很怕痒。
盈缺的指腹,细致地在她皮肤上打着圈儿时,一下就令她啊啊地短促叫出了声,全身都在疯狂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