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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云间戍5(2 / 2)

维持治安本不是坏事,可是,不过万余人的小城镇、东南西北四条大街,用得着上百人从日到夜四处出巡吗?

据钟逾的调查,其中好些人与地痞无异,竟然对商铺收起了保护费!

他们往往早上点卯后出衙门,在街上乱逛,早中晚也常常在外吃,吃完还不给钱。

钟逾怎么能让他们接着嚣张?

钟逾在衙门里清冗官时,她写的奏书已经经历了五天五夜,辗转到朝京……

通政司先接到的是赤水湾水利使的奏书,很巧,通政司右参议——二皇子沈瑜注意到了这封奏书。

要是在平时,沈瑜根本不会多看这本奏书一眼,那水利使不过一六品小官,还是临时的,在朝京这么多官员中,他压根排不上号。

但他这本奏书弹劾的是新科状元钟逾——这才科举完多久?

沈瑜倒要看看,这钟逾干了什么?

翻开后,沈瑜总算知晓前因后果,原来这新状元一上任就去阻止当地的民生政策啦!

就这?就这?就这点本事也被父皇点为状元?

通政司无权扣押任何奏书,但是有权将奏书分个三六九等,哪本先递交皇上,哪本后递交皇上他们是可以做主的。

于是,水利使的奏书一天都没压,直接上了通政司使的桌子,沈瑜意思很明显,让自己上峰安排一下。

通政司使官职是比沈瑜高,可要比身份又是沈瑜比较尊贵了,他自然不好拂二皇子面子,不过,他手里不是还有一份新状元递上来的奏书吗?既然明天要议钟逾,干嘛不顺便听听人家自己的说法呢?提高议事效率嘛!

通政司使就在次日递交皇上的奏书中加上了钟逾的奏书。

次日,未正时,皇宫政事堂。

皇帝沈祁然坐在龙椅上翻看下午的第一本奏书,正好是水利使的弹劾文。

、三公主沈离、工部尚书侯山、吏部尚书安成。

恐怕水利使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写的奏书能这么快给皇上看见,而且还在这么正式的一个场合。

奏书上主要内容就是骂钟逾——骂她不该将几千服役百姓放走、不该放弃一个“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全文几乎要将钟逾骂成一个鼠目寸光的小人,所行所思不过是讨好刁民、以博贤名,实则是误国误民!

沈祁然看得太阳xue突突地跳,最后他将奏书拍到桌上,望向徐谦:“左相,你可记得安士县在修个什么水利?”

听到“安士县”三个字,沈离和沈瑜不约而同停下手中之事。

沈离眼中多了一丝阴翳,而沈瑜仅仅是一副看乐子的态度。

徐谦回话道:“臣记得那处水利是为了整顿赤水,是去年皇上亲自批下来的。”

各省各县多多少少都需要修水利,在这个农业国家,这是一件大事,可赤水渠是个大工程,纵观晋国上下,这样正在进行的大工程不超过三个。

沈祁然将奏书一推:“你自己看吧。”

徐谦以双手接过奏书,仔细将全文看过,评价道:“修建赤水渠的水利使是工部选拔的人才,臣听说他精通水利工事,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三年前的洛水渠便是他修建,只是新县令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此人奇思妙想众人有目共睹,不应听信水利使一面之词。”

下一句,黄平章就接话了:“皇上,若是想看新科状元的说法,这些奏书中有她写的奏书,她与赤水水利使乃是同时递交奏书。”

沈祁然低头一翻,发现下一本就是钟逾写的。

同样是写奏书,钟逾写的比水利使长得多!

她行文间提起水利使不超过三次,而是将正在修建的赤水渠弊端一一列出,断言按照现在的方式修渠,不出五十年,赤水必然改道!

接着她开始写赤水渠的改进方案,为了避免观者看不懂,她甚至画了张图!

沈祁然略过纸上的迷你工事图,继续往后看,他终于发现,前面的内容不过是前菜,正菜在后头呢!

她开始哭穷了,写边疆百姓生活多么艰辛、土地多么贫瘠,沈祁然几乎能根据她的描述想象出一群衣衫褴褛、形容消瘦、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形象,而这些,是他的子民!

结尾处,钟逾图穷匕见——问陛下能不能给安士县免赋三年?

沈祁然看了奏书几乎要答应了,转念一想——你安士县又没天灾,又没人祸的,凭什么免赋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