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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云间戍5(1 / 2)

万里云间戍5

池雨铭端详着几大字,眼里满是欣赏——写的真漂亮啊!这得写多少字才能写成这样?

可惜又没等他奉承一句,钟逾已经乘马车离去。

休沐结束,明天又要上值。

白景和钟逾一块儿回城的,进城后二人便分开。

他回私宅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先去东市牙行挑随从,再去西市买了一堆书和谷物种子,之后直接出城去了城外。

到了齐民农院,白景先安排小厮去除草种地。

已经过了种粟和麦的农时,他打算再等一段日子在田地里种黍。

在此之前,白景遍寻附近的山野,好不容易在一处山谷中找到一片密林。

他在密林中找到合适的腐土收集起来。

据钟逾说,这些土中有大量“微生物”,不过人眼看不见,就像酿酒的酒曲一样,于是白景先用红糖将这些腐土养起来。

有了肥基,白景让长随去城里拖了几车糠。

大多情况下,糠是用来喂养牲畜的,白景现在只能先试着用糠来沤肥。

比起糠,他更想试试稭秆,在农户丰收时节稭秆可比糠多得多,对农人来说,稭秆不能卖钱,也是拿来做地肥,只不过他们制肥的方式是火烧。

白景这边搞的风风火火,而衙门里,钟逾在□□!

钟逾查了安士县所有的徭役赋税,除了被她取消的赤水湾徭役,果然有不少零零碎碎的项目在征用百姓服役。

对于这些,当然是改革!

首先是那些让百姓无偿种职田的徭役全部免除,这种东西说好听才叫“服役”,本质叫“农奴”才对,她给官员们下了死命令,至少也要按正常佃农的方式,将土地上种出粮食部分归于耕种者。

这下,县里的官员们明白,钟逾上任的第二把火烧起来了,这动的可是底下官员实实在在的利益啊!

钟逾去和水利使叫板,这些官员倒是很高兴,可是让他们降低每年应有的收入,他们就不愿意了。

然而长官钟逾的态度无比强硬——这收入是你们应有的吗?朝廷哪一项征役是让百姓给官员无偿种田?那些大你们六七级的京官都没脸让百姓无偿种地,你们真把县里百姓当家奴了?

官员们自知理亏,压根没敢闹意见,他们还听说钟逾自己的职田已经改了规矩,还只收一成地租!

有了钟逾以身作则,官员们行动更快了,他们生怕钟逾再拉着他们一块儿只收一成地租,那就不好玩了。

因为钟逾的一成地租实在太低了,搞的这些下级官员不好意思将地租定太高,普遍定了个四成。

也有例外,衙门中有几位官员向来都以佃农形式雇佣百姓为自己种地,比如主簿鲍贯,他的职田地租从来都是收四成,和本地一些乡绅相比都算低的,遇上钟逾□□,他甚至又降了一成,到三成。

钟逾原本对鲍贯的印象就是这人喜欢偷懒摆烂、上峰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印象跟着有了些改变。

是啊,上级官员让鲍贯去抓人修渠他就去抓人,因为他不想被任何事所牵连,在他的主观能决定的事上,他不是个喜爱盘剥百姓的人,只不过,对他来说,上级比百姓重要,因为他对百姓不好,百姓不会找他麻烦,他与上级对抗,上级找来的麻烦是实际的。

鲍贯是个什么样的官,取决与上级是个什么官,恰好这种官员对钟逾是比较听话的,那么,鲍贯唯一的缺点就只剩摆烂了。

钟逾自己不是个摆烂的人,但她也不反感别人摆烂……前提是人在摆烂前认清自己的身份。

鲍贯一个八品官,在没有县丞的情况下是安士县的二号人物,职田两百多亩,禄米六十多石,奉料还有四十两!百姓的赋税供着他,他凭什么摆烂?

钟逾警告了鲍贯几次少偷懒,她以为这种习惯性的东西不好治好,谁料鲍贯偷懒程度竟然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趁着这次机会,钟逾把县城的税收来源查了一遍,前县令在的时候立了不少加税的名目,数额都不大,可是加起来也不少了,有些名目简直莫名其妙……那就通通废掉!

最后,钟逾将县衙人员也排查了一遍,比如六房之中,有些房甚至能养十几个书吏,那这么多书吏能办多少事呢?答案是,大事一起办,小事都不办!

钟逾适时地出来考核书吏,每房能办事的留下四个,没本事t的走吧!

这些没有品阶的小官并非官府授印,她有权决定去留。

要说县衙哪个房的人最多,除了兵房就是吏房,其中有一支很大的队伍是在县城中巡查治安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