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年关不宁(2 / 2)

“本王今日是来拜会顾大人的。”

顾陌桑更意外了,他……或者顾府近来有行何举动,能招惹到贤王?一时间顾陌桑脑子转得飞快,也没能思索到一丝线索。

“贤亲王府的前长史顾希冀先生,在北地开办学府,本王听说他此行能得稷下学宫数名夫子的支持,是仰仗顾大人的数封推举信。顾大人为北地学子的善举,本王要当面拜谢才合礼数。”

顾常毅,号希冀。如今看来一语成谶,他成了北地学子心中的希望。

见贤王要起身拜谢他,顾陌桑眉心一跳,连忙先一揖到地,“殿下使不得,下官是国子监司业出身,堂兄在北地开办学府于朝中是利民兴业之举,理当大力支持,是下官分内之事,不敢当殿下之如此重谢。”

“能有夫子肯去边疆教化百姓,传道受业,是北地之福。顾大人,本王要好好向你说声谢谢。”

“殿下言重了,开办学府困难重重,堂兄心性坚韧,不危艰难险阻,下官只是将此事说与了学宫的夫子们,比起堂兄所为,实在算不得什么。”

“有顾公、顾家,是朝中之福啊。”

听得贤王这句感慨,顾陌桑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她把顾家捧得如此之高,实在是让他忐忑不安。

正当他坐立不安,想找个借口告退之时,一位二十出头,眉目端正、青衫落落的公子手持书卷,见到顾陌桑,行了一个弟子礼,却对苏禄绯简单颔首致意之后,转身离去了。

顾陌桑心道了一声不好,忙起身告罪道:“殿下恕罪,这是下官的学生,钟家三郎,整日只知钻研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当是不知殿下身份,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下官这就叫他来向殿下赔罪。”

这回轮到苏禄绯意外了,原来那人便是传闻中长公主极力撮合她的钟三郎。

“不必了顾大人,不知者不怪,这等风雅之地,本王来坐一坐沾沾书卷气就行了,也不想扰诸位的兴致,大人请自便。”说完,她起身欲要带着侍从离开。顾陌桑忙躬身相送:“恭送贤王殿下。”

见贤王离开的背影,顾陌桑一颗心却落不回肚子里。

贤王陪太子来此赐茶后,只见了他一人,不仅对他以礼相待,更是有明显的拉拢之意,众目睽睽下对顾家可不是一件好事。

正如顾陌桑所料,冷眼旁观的有心人自是将今日重华园所发生的一切都诉之信报,传至自家主人桌案前。

三皇子的舅父、鸾京顾家,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肥肉,被垂涎已久。

连日宴会让苏禄绯心生厌烦,从重华园回府远远就望见,聚集在王府外递帖和想送礼的各府车马,她让南午停在角门然后她悄悄翻墙进府。

冬日莲花池水面结了一层薄冰,林女官将池中的鱼儿都转移到了药圃旁的暖阁里。

两口铜缸里数尾鱼儿游曳,身姿肥硕,鳞片艳奕,见到人影,纷纷凑上前去讨要食物。

苏禄绯抓了一把鱼食撒了过去,七莺来不及阻止,心中暗暗祈祷,今日这些鱼儿可莫要被少主这丰盛的加餐撑死才好。

暖阁连着药圃的温房,除了数棵名贵的药材和花株,还有苏禄绯种在衡渊堂前的绿叶菜也被移了过来。

七莺见她拿起水舀心不在焉地有一瓢没一瓢的对着菜地浇水,急得直跺脚,想上前劝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暖阁外起了争执,她忙蹑手蹑脚上前推开窗扉一角探头查看。

是临一推着丰致,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冷静。

“欺人太甚!”丰致气得面容通红。

临一上手捂他嘴,“嘘,你小点声!”

“这没人!”丰致起伏的胸口随着他深深地呼吸逐渐平稳,沉默半晌蹲在地上划拉地上的石子,委屈道:“我们公子招谁惹谁了。”

听到提及江枫舟,七莺回头看了一眼苏禄绯紧蹙的眉头,见少主示意她噤声,只得退后不语,听丰致发着牢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公子是朱翼之首,他们只不过是刚到少主身边侍候的近侍,就敢如此目中无人!居然还背后嚼舌根,编排公子,要让少主知道,定要拔了他们的舌头……”

“好了!乔总管已经训过了,你冷静冷静,少主一向是护着公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护着有什么用,府里不是都传公子身……不好,掌令大人和秦堂主都不满意公子。不然他们算什么东西,敢给公子脸色看!下次我定要……”

丰致的狠话没说完,身后暖阁的门被骤然打开,把临一和丰致吓了一跳。

七莺开门走出,看他们两个站在原地发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们二人快些入内。

丰致看了一眼七莺,又看了一眼临一,小声道:“我没眼花吧,那是七莺?”

临一心提在嗓子眼处,七莺在此,怕不是少主在里面,那刚才……完了!

“滚进来!”屋里传来厉喝,临一和丰致不敢犹豫立刻躬身入内,七莺在二人进入暖阁后关上了房门,守在屋外门口处。

“说说,谁敢给公子脸色看。”苏禄绯把水舀扔回水桶,溅起的水花没入一旁的土中,在丰致看来极像血扬撒了一片。

他跪伏在地暗自懊悔自己的口不择言,悔不当初。心道不说少主今日出府赴宴了吗?而且这地儿一向没人,怎的今日发牢骚的时候偏偏被少主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