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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不宁(1 / 2)

年关不宁

去岁年关是在东海王府过的,一转眼,苏禄绯已经入京一年了。

街上已经偶尔零星有炮竹的响声,空气中尽是烟火气。

柿榴苓前排着买髓油糕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赤缇本想住到桃园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苏禄绯没让。

赤缇见他说要不如把明州侯的幼子带回瞳山,她都没反对,就知道她心不在焉,“在想什么呢?”

“魏恭王。”她把手上的奏报放下,“滑得像个泥鳅,尽是些说大不大说小很小的事,这种罪证呈上去,反而会让圣上觉得我有监视朝臣之嫌。”

“树大根深,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连根拔起的。”

“东倭异动,按理说,祁魏一党应是会趁乱有些动作的。难道魏恭王比我们想象的,藏得要深?”

“前朝皇室死士,至太祖崩逝时仍在西域出没,其势力不容小觑。我怀疑,魏恭王的杀手锏,藏在开封府,甚至再往南。”

“这些年魏恭王在背后没少盘算,没了斑岁和绀蝶,只是大长公主没了爪牙。现在魏恭王舍了这个累赘,反而放开了手脚,全力支持三皇子夺位。”提及三皇子,苏禄绯摩挲着腕间的十八子,“他的胜算太小,在这折腾个什么劲。”

“可别小瞧了他,太子若是身死,长孙年幼,他便是皇室正统唯一成年的男丁。”

苏禄绯一惊,“难道他还能……”

赤缇淡淡道:“没什么不可能的,若是你想,你也可以。”

苏禄绯沉默不语,的确,她想过夺位之后的动乱,可这些人不会在意百姓之苦。“没有实据,杯弓蛇影只会引火上身。我猜魏恭王也等着我沉不住气,有所行动呢吧。”

“那你就沉住气,敌不动我不动,再说,你着急什么。”

苏禄绯生怕他下一句将话题引到江枫舟身上,问道:“华叔身体可好?”

“大不如从前。”

苏禄绯眼见又给自己挖了个坑,端正了坐姿,抿嘴垂首道:“对不起,爹。”

“我还没问过你,为何执意要杀斑岁。”

“怕他东山再起。”这是其中唯一说出来不会挨骂的理由,苏禄绯眼观鼻,正色说道。

“阿绯,你每次有事瞒着我的时候,话都特别少。”只女莫若父,赤缇不相信只因为此。

“他要杀你,我怎么能放过他。”见赤缇还是看着她,苏禄绯心知瞒不过,承认错误道:“他还是阿兄的杀父仇人。而且,小时候那次也是斑岁要杀我,才把枫舟掳走的。斑岁被寒鸦卫与瞳山双重追杀,只余镜花堂,不乘胜追击,等他缓过气来会更棘手。我错在不应该一意孤行,以身犯险。爹,我今后不会了。”

“差一点,你爹我呀,就要没脸去见你娘了。阿绯,懂得调兵遣将才是上位者应该做的,光靠孤勇走不到最后。”

“一定不会有下次了。”苏禄绯走过去蹲在他身侧扯着他的衣袖,她是知道如何让老爹心软的。

果然,瞧见她讨好撒娇的模样,赤缇不忍说重话,于江枫舟一事上他也不想她不开心,只是提点道:“你身边的位置,不要轻易交给任何人。对待男人,悬而不决是最好的驱动。”

苏禄绯打趣道:“当初阿娘也是这么拿下爹的?”

赤缇立时有一抹尴尬之色溢于言表,不想和她说起那些陈年旧事,一甩袖,从摇椅上站起擡步出了彦山堂。

苏禄绯将摇晃的藤椅按住,看着阿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有些好笑。见霜儿一脸惊慌之色在外徘徊,她蹙眉招手,让她进来说话,“怎么了?”

霜儿关阖了房门,走到苏禄绯身边低声说道:“殿下,秦堂主和江公子密谈了。”

见她神色不对,心知不想面对的局面还是发生了,她坐在桌案之后的椅子上问道:“说了什么?”

“隐约听了两句就被秦堂主发现了,大意是秦堂主他不同意江公子做您的夫君。”

苏禄绯心中叹息,浅笙叔和阿爹打配合,谁人能敌,真是让她招架不住,“我知道了,告诉康平,让他小心伺候。”

“是,殿下。”

冬月二十九,王府内外府门上都换了新的门神、桃符,廊下、檐下的大红灯笼高挂,一派喜气洋洋。

除夕和初一定康帝于宫中赐宴,初三重华园定康帝赐茶宴,由太子主持,翰林学士及文人雅士聚集在此,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前太子太傅之子,时任尚书右丞顾陌桑倒是在太子身侧看见一个意想不到之人,贤亲王。

苏禄绯见他面向自己驻足,似意外她的出席,做了个请的动作一指她身侧的空位,立时有侍女上前请他上座。

顾陌桑见礼后,欠身坐在了她身侧,苏禄绯看着满园的文人雅士、学士朝臣笑道:“顾大人好像很意外本王出现在此。”

“请殿下恕下官失礼之罪。京中素来传闻殿下不喜宴会,所以今日在下确实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