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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神伤(1 / 2)

黯然神伤

“阿姊”,苏禄绯没有称她为“嫂嫂”,也没有接茬,而是问道:“你还没说,为何当初就同意嫁了呢。”

梁丘芷听到她执意问自己为何当初说要嫁给能猎得狼的勇士,最后却同意嫁给了不忍杀狼的文弱世家公子,不由笑了,因为她也知道苏禄绯的决定,于是粲然一笑道:“可能是因为,比起他满弓射箭的英勇,我更喜欢阿筠仁善的模样,殿下也一样吧。”

“纵使有再多英武神勇的儿郎看起来与我更般配,但他们都不如枫舟在我身侧,能让我心平气和。阿姊,在他身边,我特别心安,也特别放松。”

“适合你的就是最好,阿绯,我希望你顺遂喜乐。”旁人总是把很多责任放在她的肩上,好像她的出生就是为了延续某种使命。虽然她众望所归地继承了这份责任,但作为姊姊,梁丘芷希望她的人生多几分自己的意愿。

苏禄绯读出了她眼神里的疼惜,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路是我自己选的,阿姊,我不后悔。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就好。”

礼王世子的大婚定在了来年春暖花开的三月,未来的礼王世子妃回了范阳祖宅,晟文元月初十便要启程离京,要遗憾错过与昱阳的婚宴。

睿王世子妃在他出发进京之前便早早准备好了礼单,晟文递给昱阳道:“明年草长莺飞之时,带着弟妹到西北边城看看。”

礼王记起年轻时往边关前线奔走去探望皇姊娴真的日子,再看眼前,不禁潸然泪下,眼看家宴上的气氛要变得凝重,礼王妃忙张罗道:“今天捶丸得头筹的是东海王殿下,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王爷不和大家多喝几杯,可说不过去。”

就连苏禄绯都多喝了几杯果子酒,入夜因着宵禁,众人都歇在了礼王府。

“果酒后劲大,今夜要多留意殿下,莫要让她因着酒劲犯了心疾。”江枫舟没有喝酒,见苏禄绯离席时眼眸有些迷离,不禁有些担心,回房前不住地叮嘱霜儿。

晟文见他婆婆妈妈,上前一勾他的脖颈,将人带回了厢房,“聊聊?”

康平见睿王世子脚步虚扶,怕他带倒了江枫舟,便想要上前搀扶,晟文一摆手挥退了他道:“没醉,我和你家公子说说话,你退下!”

江枫舟知道与醉鬼讲不了道理,让康平不必担心,任他架着进了厢房,将人放在床榻上,给他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

晟文倒在床榻上,片刻又翻身坐起一溜烟地凑近了江枫舟,拉着他道:“说说,你和表妹,怎么想的。”

每个人都来问他是怎么想的,江枫舟无语叹气,将人推回床榻:“想好好的。”

“真的?”晟文今夜没少喝,已是双眼不再聚焦了。

“真的。睡吧!”说完将人按回床榻,掀了被子将人盖住,开门让小厮进来服侍他。

康平等在房外,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江枫舟感觉腿有些疼,一时又不想回房,出了晟文的房门扶着廊柱慢慢坐在了廊下,康平一惊,忙上前道:“公子!”

“没事,我就是想在这坐会。”江枫舟狐裘下的右手撑在右膝上,半日持续的外出和行走,就令他双膝与足踝都肿胀疼痛,前胫酸涩。感受着身上处处传来的不适,不禁叹息,他还是太弱了。

康平忐忑不安,这里毕竟不比府中一应俱全,今日公子捶丸时走了不少路,加上晚间筵席持续了两个时辰,想必是有些劳累了。他蹲下来道:“公子,属下背您回去。”

江枫舟不肯,想要拉起他,“成什么样子。无碍,我就是坐一会。”

康平替他揉着小腿和足踝,发觉他的脚踝已经有些肿胀,劝道:“公子,要不我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明日就好了,不要惊动殿下,让她平白忧心。”

见他态度不容质疑,康平只得作罢,还好药油随身带了些,希望明日果真能有所好转。

昱阳来到厢房查看宾客安置得都妥当与否,却远远瞧见江公子坐在廊下,他的侍从半跪在地,似是他的腿处有异,想到贤王长史江公子有旧疾不良于行,他快步上前询问道:“江公子,可是有不适?”

江枫舟见是他,起身一礼,淡声回道:“礼王世子殿下,在下无碍。睿王世子殿酒醉之后身量有些发沉,刚刚送他回来之后我便在此处休息,现下要回去了。”

“我送公子。这边请。”昱阳在前引路,走得极慢,江枫舟跟在其后。穿过廊下,便是西厢房,江枫舟站定门前躬身一礼,“多谢世子殿下,今日叨扰了。”

昱阳回礼,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作罢,转身离开了。江枫舟进了房门,康平关上门的一刻,双腿一软,支撑不住瘫坐在地。

康平立刻蹲伏在他身侧将人背了起来稳稳放在了床榻之上,他腿脚肿得拖下鞋袜都有些困难。见他们回来,早已等候在外的王府小厮端着热水浴桶敲门询问,欲进来服侍。

江枫舟用长袍掩好了腿脚,示意放他们进来。

待小厮等人放好了浴桶屏风,康平说道:“我家公子习惯了我一人服侍,诸位请回吧。”

王府小厮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依令退出了房门。

江枫舟看着他拿出药油的瓷瓶,制止道:“会留有气味,出门在外,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