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宝芙看着慌乱退出去的二人,将药碗搁在小桌上劝道:“殿下,动怒伤肝,对肺腑的伤也不好。”见苏禄绯罕见地端起药碗一口闷了,宝芙大惊,“发生什么事了?”能让她喝药喝得如此痛快。
见她被苦得眼泪快要来了,立刻将一颗蜜枣塞进了她嘴中,帮她抚背顺气。
半晌听到她小声问道:“阿姊,你是不是见过黎周没穿上衣的样子?”
宝芙被呛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她一脸无辜认真,宝芙“啊”了一声,“殿下,你刚从该不会……”要非礼黎周然后被拒了,自己在一个人生闷气。
苏禄绯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想歪了,“不是,你想哪去了,不过也差不多。”
宝芙一副我知道、我懂的模样,说道:“阿绯,你是长大了。”
“说说,怎么样?”
“是你喜欢的那种,宽肩窄腰。”宝芙回想起给黎周上药时候看到的,不禁嘴唇上扬。苏禄绯瞧见她的模样,一脸意味深长。
宝芙打趣道:“怎么,他不是你的人吗,敢不从?”
苏禄绯拿起一颗蜜枣塞进她嘴里堵住了她的话,然后觉得有些怅然。宝芙觉得好笑,看着她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给了她当头一棒:“殿下你的伤没好,要禁欲。”
说完知道自己会被打,立刻闪身躲远,见楚夫人带着侍女提着食盒来了,连忙见到:“楚夫人好!”转头看着苏禄绯坏笑,得了她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楚夫人见贤王殿下精神大好,很是高兴,不住地给她夹菜叮嘱她多吃一些。苏禄绯虽然见她的次数不多,但总觉得楚栗能有这样的夫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每每说到此处,楚栗一挠头憨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十月初三,睿王世子肃清了绀蝶余孽,回西平一趟后,得定康帝御令,岁末入京觐见,便动身先来了陇阳,和苏禄绯一道回京。本来苏禄绯提议分开入京,但睿亲王却来信说道:“若想打消太子对你的疑虑,你的病症最好看起来更重一些,重到需要被睿王世子护送回京。”
她长于西北,得老睿王照拂,在定康帝和太子眼中已是板上钉钉的亲密同盟,所以她与睿王府无论怎么避嫌都无济于事,索性不如利用他们的往来密切,将苏禄绯的心疾刻画得更重一些,重到要睿王世子亲自护送,将短命鬼的印象深深刻在皇帝与太子的心中。
晟文看着她虽然恢复了很多,清减消瘦了不少,叹息道:“那日,真是要吓死我了。”
苏禄绯一笑,没有搭茬,而是问道:“阿灼可好?”
阿灼是晟文的小女儿,武羊之战时出生,由苏禄绯亲手接生的。睿王世子妃在逃命的奔袭中早产,十分虚弱,阿灼生下来的前三天都是苏禄绯抱着她。
提及女儿,晟文笑道:“她现在跑起来,乳娘都追不上,淘气得很。”
听到阿灼在茁壮成长,她放下心来,远远瞧见福禄的纸鸢挂在了枯枝上,她麻利地爬上了树梢,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见侍卫立刻上前将人扶了下来,苏禄绯不禁扶额劝慰自己,孩子淘气就是健康。
晟文笑她习惯就好,小孩都这样,转而问道:“你和枫舟,怎么样了。”
苏禄绯看了他一眼,反问:“怎么,世子殿下要做媒?”
“你是我表妹,他是我表弟,我如何做不得媒?难道是伯父不满意枫舟?”
“我爹没有明说,秦叔倒是一百个不同意。”
“没有岳丈满意女婿。”
“我瞧着,梁将军对世子殿下满意得很。”
提及世子妃的娘家,晟文朝着苏禄绯得意挑眉,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苏禄绯白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晟文收敛了得意忘形的嘴脸,劝道:“于家世,江家百年望族;于才学样貌,比枫舟年轻才俊的也没有几人。况且我听说,圣上很满意枫舟……”最后一句他压低了声音,“枫舟与家族不和,没有背景,又是不良于行,圣上忌惮你的婚事会与世家纠缠,对他满意,情有可原。”
说起忌惮,苏禄绯突然想起今早收到了一封朱翼急报,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笺递给晟文。他接过定睛一看,不由皱眉,“太子要纳高家的女儿?”
“高琦的侄女,人称高十一小姐,听说得高家精心培养,从小到大没出过后宅一步。看来高正修放弃拉拢明州侯和辅国公,一心吊在了东宫这颗大树上。”
“而且定康帝乐得见清党之首为太子马首是瞻,太子左右文武兼备,这样旁人就翻不出花来,包括三皇子。”晟文一指一旁的茶炉,见她点头便擡手将这张纸笺扔了进去,斟了两杯茶递给了苏禄绯一杯,继续说道:“未来太子登基,这后宫会比以往都热闹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