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不从
这下轮到江枫舟心中掀起波涛骇浪了。他知道徐霆贴身收藏的钥匙,必然会隐藏着一份非常宝贵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这宝物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殿下既然知道江某手上有钥匙,如今还把这等珍贵的传家宝带到我面前,不怕我以武力抢夺,人财两空吗?”
“与其等你们查到这舆图抢走,我今日亲手奉上,只想与贤亲王府做一个交易,于你们只是高擡贵手而已,划算得很,不妨听听。”阳谋之正大光明,反而会令对方思忖是否有后手。
佑安知道现在长公主府上下就是砧板上的肉,前面有贤王复仇的利刃高悬,后面有祁魏旧戚暗中背刺的飞刀。与其静待屠戮,不如审时度势,茍延残喘。
“愿闻其详。”
佑安保养极好的右掌娇嫩如玉,按在那描金漆盒上,直视着江枫舟:“日后清算祁魏旧戚时,请贤王留我长公主府上下一条生路。”
用一千八百余座金银矿,换三百四十余口性命,江枫舟能做这个主。他稍坐思索,便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份舆图,江某就却之不恭了。”
“你这是算替贤亲王答应了?”
江枫舟一笑,拍手后景川应声推门而入,端来了纸墨笔砚和苏禄绯的私印,“江某会派人核实这大大小小的金银矿,真实存在与否。若殿下无虚言,贤王殿下也定会信守承诺。”
那份金银矿图,江枫舟一共让人临摹了五份,其中一份快马加鞭地让人送入了芦园,其余四份交由朱翼和骆十升的人在大干境内探查。
苏禄绯看着江枫舟的来信,不禁感叹,“还真是小瞧了徐家。”转念一想,佑安握着这么一份宝物却从来没想过交到大长公主手上,看来,淑太妃与祁魏旧戚,不似面上的那么沆瀣一气。
魏恭王、魏恭王,她心里念叨着祁魏旧戚的这最后一根独苗,合上信笺见黎周还垂首跪在面前,刚刚戏弄庐星未果的心又活络了起来,她伸手勾着黎周的衣襟道:“怎么,你着急放走庐星,是想自己亲身上阵。”
苏禄绯前倾着凑近黎周,披散的乌发带着玫瑰的木质芬芳萦绕在黎周的鼻息之间,他的脸颊不知不觉地上涌了绯红,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作答,更不知该如何全身而退。
看着黎周沉稳的面容难得一见的羞赧,苏禄绯噗嗤一声笑了,她问道:“白翼教过你侍主一事吗?”
黎周轻咳了一声,诚实地回道:“回少主,不曾。”
即使白翼有教习如何魅惑任务的目标,瞳山中也常以奖励美艳的少男少女来解决徒众的生理需求,但掌令大人决不许瞳山中有任何人妄想爬上少主的床榻。
虽不知晓瞳山秘术是如何施展的,但瞳山卫若想反抗或是袭击主上,便犹如被提住缰绳的木偶动弹不得。掌令大人是百年来唯一一个冲破了这层禁忌,击杀了前任掌令,坐上瞳山之主位置的人。
所以对于瞳山众人来说,红魔赤缇是如神明般的存在,无人敢背逆他的命令。
听着黎周诚实的回答和面颊逐渐染上的绯红,她手指勾开了他衣襟的第一颗盘扣。黎周想躲但又不敢,抖着嘴唇,“少、少、少主……”说话间苏禄绯解开了第二颗,她发现这扣子也没那么难解开,轻轻一拽三颗扣子全开,黎周只感觉后背的汗透了里衣。
苏禄绯手指勾着他散开的前襟,笑问:“怎么,逞英雄的时候,没想过自己要代他献身吗?”
黎周脸红得如熟了的虾子,慌乱间对上了苏禄绯的笑眼,头脑嗡鸣,在即将被扯开上衣的时候,九桃在外禀报:“少主,南午求见。”
已经触到黎周里衣的手一顿,气氛顷刻转冷,苏禄绯收回了手向后一仰,黎周立刻俯身掩好了衣襟,飞快地系回了扣子跪伏在侧。
南午听得里面少主“嗯”了一声,躬身入内单膝行礼,却见统领跪在少主脚边,而少主正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
南午心中咯噔一沉,脑海中快速运转着自己可令少主不悦的各种可能,硬着头皮琢磨着措辞,回道:“回少主,寒鸦卫的人如您所料,前去找了李堂主。”
“接着说。”
南午咽了一口唾沫,简洁快速地说道:“跟随太子前来陇阳的一共有两拨人,一拨往将军府,为九方骑军重组一事前来。另外跟来的一拨是寒鸦卫,入了陇阳立刻的浅川堂找李堂主,以太子手谕为令,向李堂主询问殿下康健情况。李堂主将您风寒引发心疾的病症简单说了,寒鸦卫还查看了药方,临走时根据那张药方,向李堂主买空浅川堂的药材,说是左大人的心意,请李堂主送到芦园。”
苏禄绯点头,继续问道:“嗯,我知道了。说完了?”
南午要汇报的事就这两件,他“嗯啊”了一声,擡头见少主面色不豫,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令少主不悦,但及时请罪总是没错的,于是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忐忑不安。
苏禄绯让他这么一搅,没了玩笑的兴致,又觉得自己不该乱迁怒,有些烦躁。
她不说话,喘息声渐重,南午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宝芙端着药碗站在了内堂门口,一脸茫然地看着同时跪着的黎周和南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