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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方围堵(2 / 2)

没等他说完,芦园中门突然大开,一身戎装的楚栗佩刀走出,身后还有两列亲兵鱼贯而出,快速分列在叫嚷的几位世家大族家主身后站定,铠甲与战刀随着兵卒铿锵有力的行进步伐而发出铮铮的铁甲撞击声。

今日楚栗腰间悬配了把普通九方战刀,他那把黑金□□,由身后一名亲兵的执握胸前,两队重甲军卒的威严瞬间让气氛凝重,刚刚还在叫嚣个不停的世家大族家主们霎时间噤若寒蝉。

楚栗站在芦园大门台阶之上,岔腿一手按在刀柄上,一手掐腰,居高临下扫视着他们,睨着郑奚樵幽幽问道:“听说,有人要见贤王殿下?”

九方军惯用玄甲,校尉以上的铠甲皆为九方神物昆吾土所制,质坚而轻,常年风沙的磨砺和浸染人血令肃杀之气在冬日寒风中更显凛冽。

楚栗没读过书,战功是在乙字营真刀真枪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后来赵老将军为了让他习字读兵书,用传授赵家刀法诱着他,才不至于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但行事做派,尽是兵痞之流。

所以这几位当家人碰见楚栗,可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楚栗不认理,只认主、认手里的刀。

拿命去碰刀,不是刚直,是傻。所以楚栗的问题,几人交换着眼色,不敢率先上前作答。

楚栗见他们见了他就像王八上岸遇到雹子,只会缩头缩脑,心中冷哼,荡着腿走下一阶,指着陇陵崔氏家主崔赤虎问道:“是你要见殿下?”

见他摇头,楚栗又走下一阶,指着陇西淳于氏家主问道:“那是你?”

见他们都摇头,楚栗一挑眉,问道:“那是你吗?江公?”

江枫舟的爹,楚栗看在少主的面子上,称他为一声江公,希望他不要不识擡举。

江修泽直视楚栗,问道:“将军,您为何不愿我等面见殿下?”

“江公年纪大了,这耳朵确实是不大灵光了。那本将军就再说一遍”,楚栗骤然拔高嗓音,气如洪钟,环视着众人,“殿下与陇阳军将领议事,军政无小事,殿下谢客自是有殿下的考量。”

他转头看着江修泽,走下最后一阶,下巴一点那大开的芦园中门,戏谑道:“江公若有异议,门开着,你自己进去看看,楚某不拦着。”

江修泽暗暗咬紧了后槽牙,他今日若擡脚迈进那大门一步,恐怕楚栗下一刻就会以他擅闯芦园、意图行刺北境总督的罪名将他下狱,甚至是当场斩杀。

楚栗这疯狗,发起疯来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过楚栗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这是江枫舟的爹,少主宝贝那残废,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见他犹豫,便顺势递上了台阶,手一伸笑着说道:“江公若是不愿打扰殿下处理军务,那把名帖递上来,回头殿下得空了,再召见江公。”

见这混人难得愿意放软态度,众人识擡举,忙不叠地将名帖一一递呈给上前的将军府管事。

江修泽将名帖放在楚栗翻开的手掌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楚栗接过那名帖匣,冲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若是无事就速速离去。

郑奚樵的胸膛起伏着压制着愤慨,心中暗骂了句“疯狗”,才转身上了自己马车。

芦园门口,又恢复了冬日的静谧。

入夜前,苏禄绯再次醒了过来,喝了些滋补的鸡汤和好克化的汤饼,看着宝芙端来的药碗,只觉周身的疼更加难忍了,苦着脸靠在软枕上哼唧。

宝芙不为所动,苏禄绯拉着她的袖子,苦兮兮地说道:“阿姊,药太苦了。”

宝芙抽回袖子,淡淡说道:“良药苦口,冷了喝更苦。”

还没有恢复气力的苏禄绯看那乌漆浓厚的药汤,眼前阵阵眩晕,试图用撒娇换起宝芙的怜爱之心,“阿姊,太大一碗了。”

“你求她没用。宝芙从来不对病患心软,你知道的。”秦浅笙走近,将一碟金丝蜜枣放在桌几上,端起药碗递到她面前,“我给你端着,你不喝,我就一直端着,直到你喝。”

苏禄绯看他那秋后算账的架势,哪敢让他端着,心一横眼一闭,一口气喝完,苦涩辛酸之气上涌,胃里翻江倒海,苏禄绯只想再一头昏倒过去。

秦浅笙见她难受,运转内力贴住她的后心,徐徐帮她运化药力。

宝芙塞了颗蜜枣到她嘴里,苏禄绯被渐起的药劲顶得难受,枣子在嘴里甜丝丝的,可她没有力气咀嚼,看起来只刚觅到食的花栗鼠。

见她可怜兮兮的,宝芙终究对她还是会心软的,拉过她的右手按摩着虎口,秦浅笙在她的后背又加了一个软枕,让她坐起来一些。赤缇倚靠在屋外廊柱,等她喝完药才进去。他生气,但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坐在床榻前双臂环胸等着苏禄绯。

这场景,似曾相识。

宝芙端起空空的药碗火速逃离了这等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