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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之人(1 / 2)

卢家之人

乔渲的伤虽然休养了两日,但还没大好,骑马仍十分艰难。

苏禄绯所赐的伤药疗效极好,但军法严苛,没有半点掺水,乔渲实打实地挨满了六十多棍,养了两日才刚刚能下地。

苏何见他半天没上去马,便说交给他驾车。

乔渲感激地向苏何致谢,不过待到回府时,乔渲仍然被颠簸地再次见了血,由临一背着回了房。

宝芙回到自己的院子,敏锐地发觉有人动过药阁,至少有七八种药材的量是减少的了。王府中自由进出她的院子和药阁的,如果不是遭了贼,那只有两个人。

她去问了江枫舟,“公子最近从我的药阁中取走了一些药材?”

江枫舟反问道:“能看出来是少了几味药吗?”

“不是你?”那就是苏禄绯了,她有时候确实会自己动手配一些伤药和缓解心疾的药。

宝芙摇头:“能看出来少了七八味吧,不过都是些补气血的常见药材,没有什么特殊。”忽然她想起来,那日在苏禄绯身上闻到的川芎气味,她隐隐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江枫舟也皱眉,药,密信……他将苏禄绯归京以来的筹划重新梳理了一遍。

如今高氏偃旗息鼓,太子现在得了贤王支持,高正修不欲与之正面为敌;长公主因着瘫痪在床的驸马和即将成婚的儿子,只得低调夹着尾巴做人,已经不敢再起波澜;大长公主黔驴技穷,身侧可用之人如今只剩下深受帝王猜忌的魏恭王;去岁掌令赤缇前往东北境时,暗中笼络郑国公世子,买通了他的谋士与姬妾,挑拨世子对老国公不放权的不满,加上镇国公府复起,昭宁公主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将在郑国公府内斗之后渔翁得利,剥夺郑国公府九方隗氏家主之位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

那么就只剩下斑岁了,苏禄绯究竟在谋划什么,令她想要避开众人独自一人完成?并非是想干涉她,若是需要瞒着她周围亲近的人,那必然是两种可能,她要做的事情极其危险或是周围亲信之中出了叛徒。

无论哪一点他都不愿意看到,脑中急速运转着他能为她做些什么。

宝芙见他沉思不语,也就不再多问,说道:“少主即将北巡,若真有什么,还需早做打算。”说完,转身出了林照堂。

林女官见临一背着虚弱的乔渲,他后身上还有血迹渗出,惊骇道:“这是怎么了?”忙扶着二人将乔渲送回了卧房,临一报之歉意一笑,“总管大人受了些责罚,这两日还请女官大人多多照拂。”

“我知道了,你替他换了衣服之后就先去忙吧,后面我来派人来照顾他。”

乔渲挣扎着下地,“少主只给了两日的假,今日王驾归府,是我当值。”

“省省吧,你快些养好伤,过两日府中宴请有的忙。殿下那我去替你求求情。”

乔渲制止了他,他在掌令休养一事上失了职,少主开恩手下留情已是难得,万不得再让临一被连累受罚。强撑着起身,上药后换了衣服,巡查了一遍府中各项调度。

苏禄绯回京后先与太子一道入宫面圣,随后去了仁明殿给皇后请安,天色全黑下来的时候,才回府。

赤缇歇在彦山堂东侧的瑚璟堂,院子不大,种了两颗石榴树,现在正是结果的季节。重新翻修的时候,这里就是苏禄绯为赤缇准备的园子,从里到外都换了新的陈设和地龙。苏禄绯走进院子的时候,银杏正在啃着从石榴树修剪下来的树杈磨牙。

“它越来越大了,我想还是送去西北,让它在野外成长成一头真正的狼比较好。”

苏禄绯看着嘴筒磨在地上也不知道疼,见她过来摇尾巴的银杏,笑道:“也好,不然这么下去,好好的狼真就成退化成犬了。”

“我也要回瞳山了。”赤缇知道说起这个事情,苏禄绯必然瞪他,于是伸出了手腕,让她探查。

“休养还不到两旬的光景,瞳山近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需掌令大人回去亲自坐镇。而且,难道掌令大人忘了,您现在正被软禁中。”苏禄绯推回了他的手臂,蛇毒是否会引发他的其他病症现在还不清楚,苏禄绯只希望他爱惜身体,多静心休养些时日。

赤缇无奈,本来想在今日就回瞳山,不料遭到了苏何的劝阻。苏禄绯极少迁怒,也不曾苛待身边人,只是于他的安危上,这次没有留分毫情面的重重责罚了素来得宠的苏何和乔渲,令瞳山上下在有关掌令安危一事上都不敢擅作主张。

黎周在乔渲被杖刑后去看他时曾说:“你和苏总管耗尽了少主在掌令安危一事上仅存的耐心,下次若再有人在这件事上犯浑,只怕是会被直接拎到黑水狱,活剥了身上的这层皮。”

乔渲趴在床榻上苦着脸唉声叹气,当时他真得曾一度以为自己会被当场杖毙,对黎周说道:“多谢统领的求请,险些害得你跟着一起受罚,实在对不住。”

“只怕下次,连求请的机会都没有。”黎周替他上了药,拉过薄薄的被单替他盖在患处,说道:“少主即将北巡,府里会抽调走大部分守卫,公子行动不便,到时候你可要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