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审判(1 / 2)

86.审判

在无法洞悉他与团藏谈话的真正内容的情况下,拿木叶村去换雨忍村,其实不是阿七最终想要的。但如果就这样贸然宣战,是可以预见会牺牲很多忍者的,但如果答应对方,牺牲的便是木叶村中的平民。但平民又是构成村落的重要因素之一,要牺牲,就只能牺牲忍者。

与亦敌亦友的人交易,往往都伴随着不可估量的风险。

高风险则代表着——高收益。

心绪泛起一阵涟漪,阿七却没有立刻答应,她思考了一瞬后,告诉宇智波斑:“首先我要先看过「佩恩」和「小南」的情报,然后再做决定;其次,一旦我离开,木叶不一定能撑到我从雨之国回来,既然他们是雨忍村的领袖,想必山椒鱼半藏已经死了吧。”

“你不相信我?”对方眯起了眼,眼中血红一线隐隐浮动。

她同样用写轮眼注视着他,容色比平常更为冷静,徐徐道:“你说得很对,我不仅头疼雨之国的战事,甚至头疼所有与我作对的高层,但也要让我先看到他们的情报再说,作战前也要做出针对性的策略,不是吗?”

面具人歪了歪头,忽然朝黑暗的角落里喊道,“白绝。”

话音落下,在烛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植物钻出岩缝,破土而出。紧接着,一株形似猪笼草的白色人形生物陡然出现了阿七面前,十分欢快地挥了挥手,“晚上好啊。”

……阿七有些惊讶于他的藏身能力。

他是怎么进入结界重重的地牢的,又藏在暗处多久了,擅长追踪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可见能力一绝,甚至远在她的手段之上。心思千回百转,年轻的宇智波垂下眼眸,将所有的忌惮和讶异都压下,扬起一抹虚伪无比的笑容:“……这是白绝吗,像是从盆栽里爬出来的猪笼草。”

这只白绝歪着脑袋:“………什么是猪笼草,可以吃吗?”

见阿七又想回答的欲/望,面具人十分及时地截住了这个话题,转回正经的事上:“既然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先把小南的情报给你。”

阿七接过情报卷轴,借着黯淡的烛光看了起来。

小南——

“晓组织”的创立者之一,代号“白虎”。和组织的首领佩恩一样,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雨忍村的孤儿,擅长利用式纸之舞作为攻击手段,身体免疫各种物理攻击,也可将纸片用于侦查、追踪之中,目前仅知的弱点是害怕油,因为油会浸软纸张。

既然不害怕物理攻击,那幻术呢?那火遁呢?

仔细一想,如果情报为真,那么她到处都是弱点,打败她很容易。

包裹在黑色手套之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纸页,阿七将这短短几行字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之后,心中简单地草拟出了几个针对小南的作战方案,最终得出了一个“不足为惧”的结论。内心轻蔑无比。

所以,她下意识地还是把重点放在了「佩恩」上。

“你的诚意我现在收到了,”阿七收起卷轴,将目光放在白绝的身体上,嘴角翘起一个饱含恶意的弧度,“我可以答应你达成交易,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这只长得像猪笼草的白绝可以送给我吗?”

她现在更想弄清楚他的情报。

本以为会被拒绝,结果对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可以。”

居然这么轻松就到手了,他对待下属的态度像随手丢了一颗石子那么随意,这让阿七觉得有些古怪的同时,看白绝的眼神瞬间变得廉价又轻/贱起来。要么,这玩意只是一个分/身;要么,这玩意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真的像植物一样会继续生长。

没关系,正好带去给大蛇丸研究一下。

***

目送神出鬼没的宇智波斑离开后,阿七决定去见一见佐助。

原地等待片刻后,她才谨慎地调转脚步,走出了地牢———要会面自然不能待在危机四伏的地牢里,他早已被下属们转移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密室之内。

神社内很安静。阿七小心翼翼地感知着周围的结界,再发现没有异常情况后,才舒展眉宇。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就担心宇智波斑会利用瞳术闯入结界带走宇智波鼬的尸体,而她的担心恰恰是正确的,他果然来了。或许交易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肯定是为了宇智波鼬的尸体。

这种热闹,宇智波斑不会缺席。

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白绝的术能不能穿过结界带走宇智波鼬。

这个困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踏过散乱一地的利器后,她看见了跪坐在墙垣下的宇智波鼬,他低垂着头,原先被红绳束起的墨发散了满肩,汹涌的阴影没过了半个瘦削的身躯,被烛光照亮的苍白手指上沾满了鲜血。

光影绰绰,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阿七想起了曾经他跪坐在密室,向着整个族人道歉时的模样,密室里的烛光落在他身上,倒映出令人胆颤的影子。

如今这个曾经令阿七感到恐惧和害怕的宇智波鼬终于死了,如愿死在了他弟弟的手中。掩去往昔回忆,她蹲在他身边,伸手撩起他盖住眼睛的头发,指尖轻轻抚摸过他紧闭的眼眸,察觉有眼球的弧度隆起后,阿七才真正放下心来。

——写轮眼还在。

她勾起手指想要取下眼球,却被从背后贴上来的冰凉刀锋打断了行动。动作太熟悉,她没有回头,于意料之中听见了佐助疲惫沉重的嗓音响起:“谁允许你不许碰他的。”

阿七呼出一口气:“我只是在履行他的遗愿罢了。”

“遗愿、遗愿……又是遗愿,”佐助如入魇般将这个词颠来倒去地喃喃,猛然拔高了嗓音,惹得空气都开始震动,“难道又是那种想要牺牲自己,来成全我的人生的可笑的遗愿吗!!”

抵在后背的刀尖微微颤抖,不小心刺破了皮/肉。

还好他尚有分寸,及时收住了手。阿七很平静地开口解释:“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只是想葬在南贺川罢了。而在此之前,我必须保证没有人能够从他的尸身上获取机密,尤其是那一双写轮眼。”

背后的少年就这样沉默了下去,没有说话。

阿七耐心等了片刻后,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就在她准备继续下去的时候,突如其来“哐当”一声,佐助丢下手中的刀,踉踉跄跄地跪到她身边,哑声道:“那你走开,我自己来。”

隔着光,阿七看见他白衣上血迹斑驳,小樱包扎好的伤口又有了崩裂的迹象,微敛的墨瞳深沉似寒潭。她无言地腾出一个位置,递给他一个装着福尔马林的玻璃瓶子,亲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自己兄长的写轮眼,瘦削的肩膀在疼痛中微微颤抖。

尽管他在竭力遏制着。

接过瓶子的时候,阿七才看见从鼬的眼眶中溢出的血液黏了他满掌心。大概还带有余温,少年的神色从麻木渐渐转变到了茫然无措的状态,然后在阿七擦去他脸颊上残留血迹的那一刹那骤然崩溃。

即便已经不可能像小孩子那样扑到长辈的怀中放声哭泣了,断了线的眼泪却还是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她的指尖,他死死地皱着眉,哭得无声无息。

宇智波佐助……何至于此。

他罪不至此。

南贺川的夏夜很宁静,风中还沁着点点凉意,悬崖下杂草丛生,足以没过脚踝,带来酥/痒之意。

黑发少年沉静地亲自收殓了兄长的尸身,依照他的遗言,把他的骨灰安葬在南贺川。那个地方距离止水尸身被打捞出来的地方,有着不近不远的一小段路,却也足够他与他遥遥相对,互相守护。

自此以后,南贺川不再孤寂。

佐助在兄长的墓碑前站了许久许久,平视着滔滔不绝的河流,眼中六芒星写轮眼似用仇恨镌刻而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溯过的风卷动着他的黑色衣摆,猎猎作响,“牺牲鼬生命换来的和平,我会亲手摧毁。”

“志村团藏是罪魁祸首。”

在这期间,背后的树林里不断有根忍暗部的身影跃动浮现,穿梭行走,直至将所有的后路都截断后,这些人才安静下来。不知出于何种命令,他们领头者迟迟未下达进攻的旨意,也或许是因为惧怕他们的实力。

“……所以那些人,我也会一个个慢慢清算的。”

佐助微微转动眼眸,手指握紧了腰畔的刀柄,嘴角扬起——拔刀。

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