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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养子(1 / 2)

林氏养子

苏悯儿听从她爷爷的吩咐,自与杨觉那群小孩将城中各户祭有奇怪的神像的名单理清之后,已经两个月未曾出苏府的大门了,消息都是外出采买的丫鬟婆子带回来的,她时不时就往厨房钻。

当她被随侍揪出来时,正和一群孩子还有几个丫鬟闲聊着,素来风平浪静的京城,近日却传出了当今的吴太傅意欲谋反的消息,证据之一就是那尊邪异的神像。

令人发笑的是,纵使那个青黑的神像再怎么不像吴延吉,但还是人人指着说与他一模一样,苏悯儿总觉得现在的风向不对劲,可思及正因为他,爷爷才只能屈居家中,想来爷爷对她的忠告一点没错,事不关己则只需隔岸观火,心中又痛快些了。

她本想随同,却被告知现在书房还有一堆账本要看,若他回来时还未处理完,就继续抄书吧。

“抄书就抄书。”苏悯儿嘴上这么说,还是丢下手中转得跟花一样的锅铲转身回了书房,意外再次见到了她师哥当初的侍从,也是惯常与她爷爷不对付的杨太保府上的人。

若堇依旧是一身伤的出现在这儿,苏悯儿照例从书房中翻出伤药扔给他。见他还是躲在书架后偷偷给自己上药,苏悯儿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又受伤了,从来不说原因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堇不回她,她便坐下了,笑着问,“我们俩都这么熟了,大大方方的,我来替你上药吧。”

“你日子过得太无聊了?”若堇听到她这样耍流氓的话,才偶尔呛她两句,直到整理好了衣裳才从书架后走出来。

两年的时间,他长得越发高挑健壮,比初见时褪去了不少少年气,眉眼更加坚毅。苏悯儿喜欢逗他,正要继续,若堇面无表情地立即用话堵住她的嘴。

“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选择今日出门吗?”若堇将伤药放回她的桌上,表情严肃地看着她,“苏太傅卸任以后,朝中大多文臣投靠依附于吴延吉,但今日还能有近半数文臣都聚在宫门外,等待圣上处置吴延吉,正因为率众之人是你爷爷,而若圣上怪罪,首当其冲的就是他。”

苏悯儿迟疑了一瞬,很快目光熠熠地看着若堇,“人人都说爷爷是忤逆了圣意,但他自始至终都忠君,若归咎,他就是愿意一力承担,满城书生学子都会拦着他,不会有事的。”

若堇冷哼一声,当初鳄斛让他潜伏在苏府杀了苏老爷子,然而被他拖到了现在,虽一直有传闻苏老爷子沉疴在身,在民众眼里苏老爷子的光彩已经大不如曾经,可今日终于让人领略到了这位上任太傅的利落手段和号召力。

宫门外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全是崇敬苏老爷子的文人志士,纵使圣上气恼要降罪于他们,他们也势必要等到个结果。

“时年不济,白杨堤与簌县多地多次出现了民乱,当地县丞与知府都已派兵镇压,臣持令派人一路查下去,发现多处坏账,而证人伏法,大理寺当堂问审,罪魁祸首应当示众以平民愤,圣上明鉴!”

此人系嘉丰帝母族近臣,因而被人第一个推出来,在他之后也有臣子纷纷站出来,多是当初苏太傅和梁太师的学生,其中也有几个杨太保一派的人在浑水摸鱼,其中不乏性情直快者,点名道姓“吴延吉”,而当事人稳稳坐在御书房一旁,面对众人的指摘,不发一言,圣上同样沉默着,让人揣测不出他的半点心意,渐渐地声音便消下去了。

田霖正是田敬的父亲,待御书房中其他人呈上有关吴延吉罪行的诉状后,他终于颤颤巍巍地从最后一角挪出来,先是擡头看了一眼“吴延吉”,却发现“吴延吉”同样在看着他,瞬间起了一身冷汗。

自从两年多前林氏女一事出了之后,圣上就有意无意派人在调查十数年前林将军府上的事情,连他也被暗中带来宫廷中见过圣上。

而他要说的事,既是关键线索,也是他们一家人的索命绳,可他宁死也要拉上“吴延吉”垫背,遂了他“清正臣子”的执念。

林净君望着他,眼睛并看不清,她想知道最后一位知情人会不会吐露出一丝两丝当年的真相,又期待嘉丰帝要如何了结这场“闹剧”。

“林氏女之后,圣上仁心留意当年宫变一事……”此话一出,众人吸气,圣上所为尚未告知众人,而他枉自说出……

未等众人平复心情,他继续道,“近两年来,与臣有近交者皆为人所害,臣下也几次受人暗伤,托刑部调查未果。

幸而臣之长子发觉那刺客身上竟有异香,与臣之次子身上隐隐的香味如出一辙,可次子吃穿用度皆与其长兄一致,又如何沾染上这味道。”

林净君不知是感叹他田霖的长子有一副好鼻子,还是感叹自己那不受重视的学生竟有一日被他的父亲当众提起。

“此事又与我何干?”林净君第一次做出回应,她饶有兴趣的表情,又激起了众人的不甘与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