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法查！
赵佶看着他们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化为了一股冰冷的失望。
他知道，指望这群人，是指望不上了。
他挥了挥手，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都退下吧。”
待众人退去,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他和陈恭两人。
“陈恭。”
赵佶的声音,幽幽响起。
“不良井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陛下。”
陈恭躬身道。
“周……周公子,还未醒。”
“还没醒……”
赵佶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焦躁。
他知道，那群朝臣靠不住。
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把被他藏在暗处的、饮过血的刀。
可这把刀，若是迟迟不醒，他这盘棋，又该如何下下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李师师呢？那丫头，这几日如何？”
陈恭的眼神，微微一动，低声道：“师师姑娘……偶感风寒，身子有些不适，这两日，一直在阁中静养。”
“不适？”
赵佶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以他对李师师的了解，那丫头看似柔弱，实则心性坚韧如铁，寻常风寒，根本不可能让她闭门不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股帝王独有的多疑，瞬间涌上心头。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传朕的旨意，让太医院的王院使，去给师师姑娘瞧瞧。”
“记住，让他……仔细地瞧瞧。”
“老奴，遵旨。”
陈恭退下，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陛下，这是起了疑心了。
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
不良井中。
周邦彦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
他的脸色，时而潮红，时而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体内的毒，发作了。
“不好！毒气攻心了！”
老鬼脸色大变，手中的银针，快如闪电，不断刺入周邦彦周身的大穴，试图用金针封穴的法子，锁住那即将逆流冲向心脉的毒气。
但，收效甚微。
周邦彦的身体，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口中，甚至开始溢出黑色的血沫。
他的生命之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熄灭。
“帅……帅主！”
老鬼急得满头大汗。
“不行了！这毒太霸道，老夫……压不住了！”
不良帅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他看着床上那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决绝。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颗通体血红，形如心脏，还在微微搏动的……奇异果实。
“把这个，给他喂下去。”
老鬼看到那果实的瞬间，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声音甚至有些颤抖：“血菩提？！帅主，万万不可！此物虽能续命，但霸道无比，是以无尽怨念浇灌而成。服下它，能保住性命不假，可心性也会被其侵蚀，杀意入髓，日后……日后怕是会变成一个只知复仇的活鬼啊！”
“活着的鬼，也比死了的忠魂有用。”
不良帅的声音沙哑而坚定，不容置疑。
他缓缓合上眼，仿佛不忍再看：“我这条命，是二十年前老帅拿命换的，早就该还回去了。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至于他将来会变成什么……那是他自已的命，也是大宋的命。先活下去，再谈其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