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倒台,留下的空缺,总要有人去填。我们可以借监察司的手,去清除那些蔡京的死忠,换上我们的人。”
“至于周邦彦……”
徐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同毒蛇吐信。
“此人虽是心腹大患,但眼下,他最大的用处,就是一条好狗。”
“一条能帮我们咬死蔡京,还能替我们背下所有黑锅的好狗。”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我已查明,昨日深夜,周邦彦与李师师的马车,曾去过城西。”
“城西?”高俅皱起眉。
“景灵宫方向。”
“景灵宫?”
高俅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那个地方,同样牵扯着他的一些秘密,一些他以为早已被埋葬的秘密。
“看来,这小子闻到味了。”
高俅冷哼一声,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传令下去,让皇城司的人,也去‘查一查’二十年前的旧案。”
“既然他想玩,本太尉就陪他好好玩玩。”
……
皇宫,福宁殿。
夜深人静,唯有烛火摇曳。
徽宗皇帝赵佶,正对着一幅刚刚画成的《瑞鹤图》,心不在焉。
画上的仙鹤栩栩如生,似要乘风而去,可画画的人,心思却早已飞出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
他面前的龙案上,摆着两份密报。
一份来自监察司,记录了周邦彦的一举一动。
另一份,则来自他安插在太尉府的眼线。
“景灵宫……贤妃……”
赵佶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座废弃的冷宫,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桩宫闱秘案,更是他登基之初,那场血腥权力斗争所留下的、最肮脏的伤疤。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贴身宦官陈恭。
“去,把元符三年的宗正寺卷宗,给朕调出来。”
“朕要看看,二十年前,到底是谁,蒙蔽了圣听。”
陈恭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领命。
他知道,官家这是要亲自下场了。
汴京城的这盘棋,随着周邦彦这颗“死棋”的复活,已然彻底搅乱。
蔡京、高俅、周邦彦……
甚至是他自已。
所有人都以为自已是执棋者。
却不知,在那更高处,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冷冷地注视着棋盘上的每一次厮杀,每一次落子。
这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而身处网中央的周邦彦和李师师,对此,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