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贯!”
“八百贯!”
价格,节节攀升。
最终,这第一块“福”,被一名身份神秘的西域商人,以一千二百贯的天价,拍下!
整个揽月台,彻底沸腾了。
而此刻,太师府。
书房内,香炉里吐着价值千金的龙涎香,却压不住满室的阴冷。
蔡京听着管家带回来的实时消息,一张老脸,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手中的一对文玩核桃,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诛心!好一招诛心之计!”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知道,自已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绝境。
去,还是不去?
派人去买,等于是当着全城人的面,自已打自已的脸,花钱,买回自已的耻辱。
不去买,任由那锦缎被一块块剪碎,那他蔡京,就将成为整个大宋官场的笑柄!
“老爷,我们……”管家战战兢兢地问道。
蔡京闭上眼,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可怖。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却已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愤怒,是弱者的情绪。
他蔡京,不是弱者。
“去。”
他将手中的核桃,轻轻放在桌上,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不但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
管家一愣,不明所以。
蔡京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那小丫头不是想用民意压我吗?她不是想看我出丑吗?老夫,就成全她。”
“你,亲自带人去。每一次叫价,都要比别人高出一头。务必,将每一寸布料,都给老夫买回来。”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中寒光一闪,“你给我记清楚了,每一个敢跟我们抢的人,无论他是谁,什么身份,把他的脸,给我牢牢地记在心里。”
“这汴京城,不是她李师师一个人的舞台。她想点火,很好。老夫就帮她把这火,烧得再旺一些。”
“我倒要看看,这火,最后会烧到谁的身上。”
管家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蔡京的毒计。
这哪里是认输,这分明是借力打力,要将所有潜在的敌人,一网打尽!
“老奴,明白了!”
矾楼的义卖,在蔡京的人高调加入后,变得更加火爆。
每一块被剪下的锦缎,都引发了激烈的争抢。
价格,被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李师师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蔡京管家那张憋屈又不得不往上加价的脸,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凄美的、冰冷的笑容。
她知道,她赢了。
她不仅赢回了之前所有的损失,还狠狠地,从蔡京这头老狐狸身上,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最重要的是,她用这把火,将全城百姓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蔡京的身上。
民怨的种子,已经种下。
当最后一块,也是绣着最核心图案的“万福捧寿”图被呈上时。
全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蔡京的管家,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一个天价。
“五万贯!”
李师师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拿起金剪,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块“万福捧寿”图,从中间,一分为二。
“今日义卖,到此结束。”
“此锦,已被一分为二,一半,归太师府。”
“另一半,”她将其中一半,小心翼翼地折好,“师师将代天下百姓,献于宫中,为陛下祈福。”
“愿我大宋,国泰民安。”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狠!
太狠了!
这一手,直接将蔡京,架在了火上烤!
你蔡京的寿礼,被我拿来为民请命,为君分忧。
你若敢有半句怨言,就是对民不仁,对君不忠!
蔡京的管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他知道,太师,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