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掌兵，一个掌财，早已将他这个皇帝架空。
昨夜的乱子，看似是周邦彦在闹，实则，却是这两个权臣之间的一次狗咬狗。
而他，乐见其成。
“够了。”
赵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朕不想听你们在这里互相推诿。”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朕只问你们，那个周邦彦，现在在哪？”
“朕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必须将此獠缉拿归案！否则，你们两个，就自已去宗正寺领罪吧！”
“退朝！”
说完，赵佶猛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回到福宁殿。
赵佶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一个面容恭顺的老太监。
“陈恭，你怎么看？”
被称作陈恭的老太监，是御前总管，也是赵佶唯一能信任的人。
陈恭躬着身子，低声说道：“回官家，高太尉和蔡太师，都想借周邦彦这把刀，去砍对方。只是没想到，这把刀，太过锋利，差点伤了他们自已。”
“哼，何止是锋利。”
赵佶冷哼一声，“这简直是一把绝世凶刃。昨夜，他能炸掉永安当，明日，他是不是就能炸掉这皇宫？”
陈恭不敢接话。
赵佶在殿内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传朕的密旨，让皇城司和殿前司的人，都从城西撤回来。”
“官家，这……”
陈恭有些不解，“这岂不是放虎归山？”
“朕就是要放虎归山。”
赵佶的眼中，闪烁着帝王独有的、冷酷而精明的光芒。
“那只老虎，咬了蔡京，咬了高俅，朕很高兴。但朕不能让他觉得，朕是在帮他。”
“朕要让他知道，这汴京城，是朕的天下。他在这里闹事，就是与朕为敌。”
“朕把网撤开，就是要看看，他下一步，想去咬谁。”
“朕更想看看，那只老虎背后，还藏着些什么人。是前朝的余孽，还是北边的那头狼？”
陈恭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赵佶的帝王心术。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君王。
平衡、制衡，然后，坐山观虎斗。
无论谁输谁赢，他，永远是最后的赢家。
“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