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伊草智夫(武高剑道部部长)
被亚子搀扶着走进了办公室,在她们面前我并不能表现出自己很累的样子,但藤村信奈那家伙最后的那一下,确实是有些恐怖了。
这份疲惫并不只是来自剑道比赛的体力消耗,大概率更是昨晚失眠加今早早起迎接她们叠加下的成果。
按理来说,早上并没有与武高相关的比赛,我也许睡个好觉会好一些,但我还是做不到怠慢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尽管在此之前的我并无多余的资金与精力置办什么奢华的东西来迎接。但毕竟他们在此刻是携带着变革梦想的和平鸽,这个和平鸽是否会在未来成为带给我噩梦的乌鸦,我便无从知晓了。
在我刚想要打个盹,以等待约定中的消息时。阵阵敲门声,却将我的困意彻底驱散。
我前去打开门。场馆的大门,也是由我来开关的,平常时候则是一直开着。按理来说,高官应该有啥传令的秘书之类的,只可惜我并没有那种人。
今天充当司仪的人,也是我花钱雇来的,看效果应该还不错,剑道部女生里面愿意搭理我的大概也就只有亚子了,但她要参加比赛。最终我也只能去广播社招募了一个声音好听还颇有姿色的女生来充当司仪,学校里面自然不需要我说她也是认识的。所需要展示的,也不过是剑道部内部的一些布局了。
至于那个既充当了裁判,又当了颁奖员的那个家伙,则是欠了我不少钱的部员。我说是这次干得好,之前的债务就一笔勾销。所以这家伙才会这么谨小慎微,不过也算是给了我一种难得的高地位的感觉。
不过,这里我耍了一个小聪明,他并不了解行情,也并不知道裁判这类的要给的钱大概比他那欠的仨瓜俩枣好得多。但对方没有反驳,我也恰巧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也便如此过来了。
思索间,敲门声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也并不是我有多拖延,只是这办公室确实有些庞大,再加上今日劳累过度,腿脚也实在不太利索了。
终于打开了门,门外的是那个约定中的紫春静兰,但她的表情却不像是任何可能的情况下的状态。
“怎么样了,你们?”我率先说话,打破了死寂。
“差到极点了,比赛输了,部长倒下了。”她说的话,一时间让人我差点没背过气。
当时约定中发动的变革,大前提便是我俩部均取得胜利,然后我恢复权利与弓道部一起发动变革。
虽然与我商议的一直都是紫春静兰,但实际掌握权力的一直都是她身后的长条和惠。此刻,长条和惠倒下,并且输掉了比赛,那么弓道部的权利也会很快发动变革,落到前部长派系的手中。这又会回到和惠当上部长之前的情况,我这权利很有可能在短暂得到后又再次失去。届时,弓道部也必然是生灵涂炭。
“但我是来告诉你解决方案的,这个方案必须快,现在马上就出发。不然一切都有可能来不及。”紫春静兰几乎是将我硬拽出了办公室,在空旷的走廊上奔跑了起来。
“我们所能利用的只有今晚。规定中,比赛输掉的社团,次日进行比赛重新确定部长。但并没有说,比赛当天部长的权利消失。”
“但和惠那个状态,也不像是今天之内就能……”
“所以这个时候需要我来了,当部长由于特殊情况,难以进行决策的时候,副部长拥有部长同等的权利。类似于美国副总统代行总统权利的那种制度。”
“但这个代行的权利,能推动立法吗?”我担心地问道,嘴上虽然怕这怕那,但身体却似乎热血沸腾了起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们都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紫春静兰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力的苦笑,她大概也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和惠输掉了比赛,她应该备受打击吧。她在我剑道部的时候,几乎什么事情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此刻却早已经没有了当年那般的悠闲。
我们很快来到了代表了权利的议会大厅,那里一个会议恰好结束,刚好要散场。我便快步走上前,堵住了那个唯一的出口。
“这不是被废权的剑道部部长吗?今天怎么有功夫造访议会大厅啊。”为首的是那个我最讨厌的副议长,上次我的权利废止也是他裁决的。明明三大部长有两人同意便可通过的法律,他却要像模像样地搞一个并不会有任何意义的投票。结果自然也是被他所操控的,他便以此来嘲讽我。
一旁的静兰看着四处的风景,不断发出惊叹的声音,这里的奢华程度远超我们的场馆。这也许是她第一次来议会大厅吧。这里是三大部长不举办会议时,讨论提案的地方,姑且也算是决定武高未来的地方。
只不过,与三个部长相互制衡不同,这个议会几乎完全就是被副议长所掌握的傀儡。
任何政令,如果被放到这里去讨论,其最终结果便只有可能变成副议长所要的结果。
至于议长大人,自从我参加这个会议以来便没有出现过,八成是一个虚职,不然也不至于让这个副议长横行霸道了。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将我们的议案告诉给了他,让他进行审核,没想到他直接来了回绝道:“你不会以为我们的法律空子这么好钻吧。”
但“判决书上分明写着,剑道部部长权利被即刻被封印,直到取得下场联赛胜利。”
“是有任何。”
“并没有说当天,所以此刻的我已经拥有了部长的权利。”
“按照你这个道理,弓道部部长也将在同时失去权利,所以你的提案也通过不了审核。”
“但那个规定是次日权利消失。”
“那个算是漏洞,现实中自然可以通过人治来修补。况且你并没能找来弓道部部长,而是找了一个弓道部副部长来了。这也也想糊弄过去,也太离谱了吧。”
“但,”
“来人,把这俩堵门的家伙拖走,大家一天天商谈政论已经很累了,把这俩家伙轰出议会大厅,大家就都可以走了。”
我和静兰反抗着他们对我的拉拽,但我本身就精疲力竭,而静兰是女生终究没有多大的力气,我们眼看着就要被拖走,我们的计划也将在此刻迎来终结。
但“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老人从远处走来,声音似乎很是悠闲,大家似乎都并不认识面前这位老人。除了副议长,表情僵硬,像是见到了死神一般。
“什么事情,说来我听听。”
在一瞬间我感受到按住我的手力气变小了,我便挣脱开来,向着那个老人的方向窜去。
在他面前,将我们的情况一一诉说,此刻我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没想到,“这不是程序合法的吗,安野真旭?”他依然用着悠闲的语气,只是面前的那位副议长已经几乎要瘫软下去了。
“那这个申请就通过吧。由于体系并不完整且较为特殊,厅的高台走去。
“放开他们,去投你们的票。”那个副议长这样说道,从他的语气中我能感受到他似乎接近崩溃的边缘。
在议会能这样压着副议长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从未出现过的议长大人了吧。
议长大人站在台上,环顾着四周,一瞬间一股威压从那边袭来,一直以来嘻嘻哈哈的议会大厅似乎第一次被赋予了神圣的属性。
结果出来了,我们的提案通过了。
法案的内容为,此后三大部部长由选举产生,社团内人员任命由部长决定,联赛仅影响奖金,不再影响部长的任免。
还有最关键的,即刻生效。这个效果便可以直接将明日可能的权利争夺,所否决。
这个法令通过的瞬间,我便感受到如释重负,但静兰似乎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还只是第一步,社团内还有很多前部长的势力,我们并不一定会在选举中胜出。”
我几乎都快忘记弓道部前部长的存在了,如果没有这个前部长的存在,那静兰与和惠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了吧。
“恭喜你们,你们很巧妙地利用了法律维护了自己的权利,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努力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能不能在今晚找齐所有人的投票结果了。到时候来找我便是了,不过仅限11点。这已经是老头熬夜的极限了。”议长走到我们面前,挥手让身后的人,将两个投票箱递到了我和静兰手上。
“这个是只有我这边才有钥匙可以打开的投票箱,我作为议长可以保证,你们在今晚准时交给我的结果具有法律效力。”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挂着笑容向着远处走去了。只留下我和静兰在原地发呆了数秒来理解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就像他并不知道从哪里来一般。
只是我知道,我们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转折,接下来便是我们可以通过努力进行解决的事情了。
“也并不能保证不会受到前法案的影响。是时候该各自行动了。”静兰这样说道,转身便要跑开。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这个有些太凑巧了一些?”
“就算充满违和感,也没办法,如果天命或人为站在我们身后,那么我们能做到的也便只有接受它了。”说完,静兰跑远了,并没有回头。她明显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是如此,只是我到底应该如何找到那些部员呢。我思考着这个问题向着剑道部的方向走去了。
(2)
“所以说,武高这个实验是要进入议会民主制了吗?”
“可能吧,长条和伊草在各种社团里面都是有比较高人气的,并且这俩人的政策都算是蛮平和的。”
“之前的,那个名义上不也是议会制吗?有这么大一个议会。”
“那个破玩意有什么用。我挂个议长在那里,几次不去就已经彻底被副议长那货掌握了。后面压根不想去了。”
“那你今天为啥?”
“如果不插手,这大概会成为历史的重演。我们的模拟中,并没有考虑军队的要素。这样自然需要给身处明处的他们一些帮助了。”
“你觉得他们能带来变革吗?”
“不知道,应该能吧。不过,这就是我们所需要观察的东西便是了。”
(3)紫春静兰
原本注定失败的计划,在那个老人的降临之下迎来了转机,与剑道部部长告别,我的计划终于有进入二阶段的可能性了。
只是如今前部长的势力大概早就已经知晓我们的计划,现在肯定在密谋在选票上下手脚,我们需要召集所有的人来投票,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今天晚上不凑齐所有的选票,那明天就很有可能被前法令所弹劾。
所以时间也就只剩下今晚,找不其人的担忧,来自前部长的压力,部长倒下的孤独,此刻的我大概比刚才压力更大了一些。
毕竟我那个所谓的孤注一掷,原本也并没有抱着可以实现的可能。只是此刻,命运给予了我们馈赠,那么我们也便只能竭尽全力抓住机会,奋力一搏。一将功成万骨枯,大概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吧。
奔跑着来到了弓道部,这里并没有多少人,熟悉的也不过是我要求在此等候的伊藤聪美,至于西川瑾我则让她陪在部长身边。实际上我们所掌握的势力,也不过就这参加比赛的四人罢了。
而对手所掌控的势力,估计远超我们,我们到底应该如何才能逆转现在这个局势。
“怎么样了副部长?”
“提案是成功了,但是我们现在还要进行投票选举,只是现在弓道部的成员都不知道在哪。”
聪美和我一起走进部长的办公室,在那里我打开了麦克风,对全体在场的人员进行了通知。
“所有在场的同学,来到部长办公室,进行投票选举部长人选。”
切断了麦克风,我转头向聪美看去。
“所以,留下来的人多吗?”我让她宣布今晚有重要事项,大家请晚点走,以尽可能快得凑齐人数,以进行投票。
但“不多,当时明确反对我们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走了。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倾向于我们的女生,更多并不关心社团的女生都跑了。”
“这就是最差的情况了。所需要控制的势力不在眼皮子底下,所需要拉拢的势力分散在各处。今晚到底能否把所有人拉过来投票都是问题,更别说能不能在前部长势力云集的情况下胜出了。”
说罢,便听到了几声敲门声,聪美急忙过去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有些许熟悉的面孔,当时队员选拔的时候也差不多都是这些人,没想到可以依靠的人,如此久依旧没有增加。不过没减少,便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需要在今晚之内把所有的票凑齐。你们尽可能帮忙找找吧,我知道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我们也就只能采取这样的方案了。”
我翻开抽屉,从中取出来,早就打印好的一份文件。上面写着所有登录在册的弓道部成员的姓名与住址。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在后面备注了每个人的政治倾向,当时整理好这个文件便上交给了部长。她当着我的面把这个文件放进了抽屉,这次在这里看到这份崭新的文件,我一时间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那些明确前部长派的人,也不必去找了。所需要去找的,也就只有上面的那些中间派了。人数还挺多的,就只能麻烦你们了。”
我将文件复印了数份,交到了聪美的手上。
“我不能离开这里,虽说这个东西说是只有唯一一把由议会掌控的钥匙才能打开。但我并不能保证这唯一的钥匙,是不是已经有一大批发到了对面的手中,我只能守着这个。我也没什么可以许诺给你们的资本,改天请你们喝热茶吧,这个我还是挺擅长的。”
“嗯,副部长,您就期待我们的好消息吧。”聪美说罢,将我给的文件分到了那几个坚实派手中,便要转头离去。
“如果可以的话,让那些被拉拢的人也帮帮忙吧。还有在出发之前,先把你们的票投了吧。我这里有专门的纸。”
我起身将纸递给她们,准备挪地让她们找个地方填写投的人。但我起身,却没有一个人试图坐在这个位置之上,都在桌边找了个支点便写了起来。
尽管投票纸并非反光,只需轻瞥一眼,便可知晓她们所写究竟为何人,但我却依旧选择转头向窗外看去。窗外远处,天际线泛着红光,夜并非如所想的那般漆黑,一般这种天空就说明明天会开晴,若真是如此便好。若并非如此,那也便只能顺从天命了罢。
没过多久,随着阵阵笔放下的声响,她们的票大抵是投好了,我转身示意她们将票投入票仓之中,期间目前还只有我一个人的票,希望之后不会是如此空寂。
随着纸摩擦着投票口,滑入票仓,我唯一能依靠的这些人的抉择已成定局,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她们了。
“再见副部长,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嗯。”我点了点头,强挤出了笑容,为面前的这些勇士饯行。
随着带着些许芳香的气息在一阵风后消逝,这个房间终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了。
她们走的时候重重地把门关上了,也许是为了将门彻底关闭,以防有人借此偷窥。但我却走上前,将门虚掩,放任外面的阵阵寒风吹入还留有些许温暖的办公室。
说到偷窥,大概没有办公室内的设备更懂得偷窥这个了,这个办公室所所能利用的监控,覆盖了弓道部内部几乎所有场地以及周围的各条道路。
不过,确实还没变态到在厕所和女生更衣室安装监控这一步,或者说前部长提出过要在女生更衣室安装,但在这个法案彻底通过之前,他就已经被踹下了台。
不过,这也可能成为那些反叛者可能的藏身之所,只可惜依仗前部长的势力,似乎比我们更了解这些。所以他们从未在任何有监控的地方,举行任何形式的聚会,毕竟会议内容会被监控配备的录音器所记录下来,还有ai辅助修正,以保证语音记录一清二楚。在任何投票上,前部长势力几乎都心照不宣地反对和惠部长,倘若这能被称为默契,那还不如怀疑是某人让大家都有了心灵感应的能力。
微风拂过,门似乎被风所吹开了,我走上前将门彻底关闭,在走回位置的按下按钮,将整个馆内的电源关闭。
“怎么样?”
“好消息是他们都会选择投票,如果把那些人找齐,票应该是能覆盖所有人。坏消息是前部长参加了这个会议,他们很团结,几乎没有多少争论就定下鬼海弘泽作为竞选唯一候选人了。基本上不可能指望他们会分道扬镳了。”
“这样啊,那你先回去吧。临时的断电,也该恢复了。再见。”
“再见,希望你们能成功。”
“是我们。”
我按下按钮,将电恢复,然后将办公室门打开。
酝酿了片刻后,打开麦克风说道“对不起,刚才由于技术原因发生了断电,电已经恢复,希望没有打扰到各位。还有没有投票的人,请赶快来办公室进行投票,今晚之内需要将结果上交。”
说罢,才将麦克风关闭,刚才与我交流的是长木敏之,拥有的能力是隐身。只是他这个隐身能力的代价有些特殊,即为隐身期间会近乎化身为圣人,所干的事情与淫秽毫不沾边,不然这样的危险分子也许会在最早期就被打包送到彼之秋去了。
这个能力几乎让他变成了双重人格,所幸两个人格对于我和部长的施政方案都完全赞同,不然由圣人状态下收集的消息也大抵无法被我们加以利用。
不过如果他知道了部长所干的下药的勾当,是否会头也不回地放弃我们,这大概是肯定的。古人虽云,知其不可而为之。但大概也不会认可此般狡诈的行为吧。
刚才之所以需要断电,则是因为我们这个房间的动态由更上层之人来观察,若不想让对方知晓我们卧底的人员,则必须由此方法了。
此前我并非身处办公室,且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在我身上多花功夫,给我创造了不少自由。只是此刻身为代理部长,办事也需要格外小心谨慎了。
至于长木君为何不被怀疑,则是因为他在前部长时期就已经在那个小团体之中,且同样有一个能力作为真正能力的掩护,而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倘若他不主动来找我,我大概也会如此。当他找到我,并提出可以为我提供前部长团体的情报的时候,我还一度以为这是某种低级陷阱,只是后来这般有些诡异且简陋的策反,没想到居然真的和表面一样简单。
于是,终于我也拥有了可以打入前部长势力的一颗钉子了,这个钉子就算被拔掉,起所导致的破伤风大概也会在不为人所知的地方给那个巨人造成不小的危害吧。
将大门彻底关闭后,我便开始观察起了监控,由于并无法保证不会有人进入。于是,我将声音关闭,欣赏起了大概只能看一次的多视角哑剧。我的棋已经下完了,接下来的也就只能交给命运了。
我从不信任命运,但此刻我却想充分利用这一飘渺之物,多么讽刺啊。我不禁冷笑了起来。那片泛着红光的天空,到底是象征着血溅四野的结局,还是星火燎原的胜利呢?
我也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等待着,等待着那也许永远不会青睐的命运。
(4)伊藤聪美
从办公室中走出来,我和那些人开始讨论起,如何找到那些中立份子,与我想象的刚好相反,中立份子在整个社团内非但不是少数,反而占据了多数。
她们大多并不关心所谓的政治,在社团内往往充当的是沉默的大多数,只在某些和分配金额的话题上偶尔表现得颇为积极。
找到这些人着实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但要如何说服她们则更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话说她们知道前部长的存在吗?”某个人的一句话,突然惊醒了我。
我随即翻开了登记表的名单,她们的名字大多靠后,这也说明她们入部大概是在前部长垮台之后。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前部长统治时期,但常常听瑾讲起那段过往,说前部长的暴政是她坚持和惠部长的驱动力。
听她说,在前部长垮台后,之前的社团几乎在瞬间分为了两派,一派是前部长既得利益团体的复辟派,一派则是反感前部长暴政的维权派。
只可惜定下绝对平均规则的和惠部长,并没有可以多余用来奖赏的资金,于是乎越来越多的维权派被策反,最终也就剩下这些人了。我也曾被拉拢过,所幸有之前社团的部长替我悬崖勒马,才没有助纣为虐。
“所以如果把前部长的暴政展现在她们面前,是否能让她们站在我们这边?”我说道。
“但她们毕竟没有经历过那段过往,又该用什么方法来证明前部长的罪行呢?”
这句话一瞬间让空气凝固了。
“我寝室里面存有当年的收入单,倒不如说每个月的单子我都有保存。”一个女生突然叫道。
“这可太好了,那我们先一起前往她所在的楼层,在拿到罪证之后,再分头行动。”
“好的,就听你的,毕竟这里你的官最大了。”
虽然我从未听闻我自己有啥官职,但既然大家能听从我的指挥,那也是最好的。
由此,我们即刻启程,前往那位有奇怪收集癖的女生寝室,我们在她房门口等待了片刻,看她拿着账单,走了出来。
“如果这些是钞票,也许更能服众。”我这样戏谑地说道。
实际的利益当然是最有驱动力的,只可惜我们这些人即便把所有的家底都掏出来,也不过是精卫填海。
她将账单分给了我们,由于前部长并没有掌权多久,所以作为罪已诏的证据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我负责A区的,你们负责bcdEF区的吧。找到的人,如果愿意帮忙的就让她们帮忙,如果不愿意则让她们即刻前往弓道部。记得告诉她们投票的流程很短,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能直接把那个纸拿过来,在这里写好再上交就好了,只可惜说是撰写这件事本身需要在办公室内举行,以防止他人造假。
由于本身就身处d区,所以负责d区的女生直接前往了第一个目标,其他人和我一起面带苦色地走到了一楼。
外面风很大,吹在脸上,很冷,这大概是我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冬天吧。
与她们挥手告别,我向着我负责的A区走去,这大概又会是一个漫长的夜吧。
(5)西川瑾
医院里面只有我一个人陪在部长左右,不过听副部长说了计划以后,也知晓没有时间来陪伴部长。
而这样的一个角色却是实打实的需要的,谁也不知道前部长的势力到底会不会对部长下手,但毋庸置疑的是,部长倒下的消息早已经被他们所知晓,尽管副部长已代行部长权利,也并不能保证对方不会对昏迷状态之下的部长下手。
更何况,我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副部长所说,若计划通过则四处搜寻中立派来参与投票。若计划失败,大抵也会有人来此与我一同看护部长。此刻,实已逾议会闭会之时,尚未见人,大抵计划已成矣。
我不善言辞,即便有对前部长的万种厌恶,对和惠部长有万分推崇,也恐怕难在他人面前表达,难以服众,实可悲乎。
我用着自己蹩脚的古文自言自语着,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无聊,所谓对部长的担忧,大抵也都是幻想。倘若对方能痛下杀手,大概早就已经干了,更何况此刻部长并非实际掌权者。还有医院遍布监控,惹起哪怕一点动静,工作人员也大抵会蜂拥而入。
趴在部长的床边,胡思乱想着,头却愈发沉重起来,却也不知不觉中发困睡着了。
“你这家伙,让你看着部长,你倒好咋自己睡上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耳朵传入,把我从睡梦中拽出,是何人在耳边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