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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烛以伴长夜(2 / 2)

虽然离开这片海,让我感到有几分失落,但这片海从地图上来看,终究也不过是处于远离大陆那一侧的海,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看到大陆的轮廓的。

这片海虽然武高并没有提供任何地形图作为指示,但凭借我的记忆,我还是倒推地回到了最开始前往剑道馆的那条路。当时姐姐她们便是向着另一边走去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有地图参考,可能就能直接找到迷宫的所在地了。不过对方既然利用这个困住了姐姐,这也能说明这个迷宫本身也许并不属于一般区域。

我并没有生活在这里,更不了解武高那些所谓的规则,但我依旧觉得他们干的这个事情还是太卑劣了一些。但姐姐的安全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作为姐姐能力产物依旧存在,这件事本身便是对这个的最大的证明。而姐姐拜托我传达的安全,和我找到有惠的这个事情实际上是殊途同归。

只不过这个学校应该充满了监控,我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监视之中,所幸为了让我和姐姐不被认出是同一个人,我们俩在打扮上做出了最大的差异化。而且我也麻烦花舞,让她在我陪信奈前往武高的时候伪造一个假身份,而我的形象塑造便要围绕着那个假身份进行改造。这样便可以在被发现之际,也不会被多大的怀疑。

我还在四处张望,找寻着弓道馆可能在的位置。但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荷,你怎么来这了。”是有惠的声音,在一瞬间感到震惊,并在下一瞬间压抑表面上的惊讶。用着最轻的声音,回复着她。

她既然能将那边的声音传输到我这边,那么我的声音应该也能被传递过去。

“是这样啊,没事啊,但我还是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理论上来说,她在了解到姐姐安全这个情报之下,就应该取消接触,以减少不必要的风险。

但“嗯,就按暗号来。”我轻声说着,并不了解她是否能听到,也并不了解我们刚才自以为的窃窃私语,是否在监视者耳中如同大声密谋。

我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能用理性所能解释的,对有惠来说,她找不到她心目中的“莲”,拿我这个虚伪的“莲”替代一下,也是正好。只不过,这样真的能满足她吗?

在一点点对方碎片化暗号的摸索之下,我和有惠偶遇了。

“你迷路了吗?要我帮你吗?”有惠这样问道。她的表情很是冷淡,似乎从没有见过我一般,毕竟对方没准也是可以看到表情级别恐怖敌人。

“虽然我有点迷失方向了,但是我能自己找到回去的办法,不用劳烦您了。”我说道,看着她那想要伸出最后还是缩回去的手,我轻叹一口气,向着远处跑开了。我们刚才的接触,如果对方关注有惠动向的话,绝对记录下来了。尽管这对于有惠很残忍,但是这也是当下情况之下必要的牺牲。

但这也就让这次接触变成了,单纯高风险无意义的冒险,也许对方已经看出来异常,已经准备采取其他更多的措施。但我终究不能一直待在有惠身边,一是我作为弓道部的随行人员如果陪着弓道部的有惠,这必然引发对方的怀疑;二是我在那里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说明姐姐还活着,我并不能从任何角度起到一点姐姐的作用,过去是这样现在依旧如此;三是信奈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实际上她应该更需要我,她太孤独了。

信奈的问题从刚才的那一场比赛中就能看出来了,她与队员之间的交流基本上不存在。这一点在我初次在剑道部露面成为剑道部陪同人员时候,她们部员的态度便能看出。她的眼中似乎只有她自己,在刚才队员比赛开始与结束,她都像事不关己一样,在那边沉默着思考着一些东西。她甚至没有向我介绍任何一个社团成员的名字,即便我想找他们聊天,也完全不知道以何开始。

一个背靠不关心自己的部长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的关系户来关心自己,这对她们来说无异于是鳄鱼的眼泪。

这一点我在学生会长期间也尽量做到这一点,当时作为风纪委员实际上算是我个人秘书的花舞,总是能很快地告诉我,面前这个人的名字和他有关的关键消息。只可惜,花舞也与之前有了巨大不同,环境本身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最大的改变,在这里,我才是来者,无论是武高还是彼之秋,我都不过是来者,只是匆匆的过客。信息的缺乏让我失去了对任何事物进行评价的权力。

如果现在勉强维持着平衡,那就暂时让这个平衡保持下去。关键时刻进行突然性的变革,在大多数时候并不能起到突破性的效果。破釜沉舟与背水一战,均是建立在将士之间的信任之上,与危机压迫下潜力的迸发。而没有这些基础,结果终究只会以马谡瞎指挥失街亭,那样的悲剧收尾。

在假装向几个路人问路的情况下,我终于逃离了压抑的弓道馆区。虽然我并不知道剑道部所在的区域是否有监控,但我从表象来看剑道部部长并不像是一个会利用这些手段的人。表象并不值得相信,但我也有点疲惫了起来。

(4)藤村信奈

在目送完荷离开之后,剑道部部长便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一个人吗?”他以一句有些逊的台词开启了对话。

“她有点事情离开了,怎么了,这个学校女生太少来找我搭讪了吗?你那司仪团不是有不少女生吗?”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

“你知道这个岛屿的真相吗?”

“我知道,但不能告诉你。任何一个樱高或彼之秋的人向你们透露一点这个真相,就会被枪决。”

“这么血腥的吗?尽管我们学校开始,老师也天天拿着一把枪,危险感十足,后来似乎没有那么恐怖了。”

“但我可以和你讲讲,我的故事。”

“你说吧,我现在恰好有空听你讲。”

“我从最开始便取得了剑道部部长的地位,因为并没有一个人能战胜我。”

“你是在恐吓我吗?”

“并不是。”

切,这货确实强的离谱,说出这种话,也算是很合理了。

“但是战胜我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社团内部,而是来自于三人组成,二人便能成虎的政局。柔道部部长和前弓道部部长,联合立法封印了我的权利。”

“这个立法可以直接做到这一点吗?太离谱了吧。”

“在武高便是如此,只要你掌握了三个人中的两个,你便拥有了创造一个法律并使之通过对权利。一个月拥有一次无条件否决权,却每个人均有一次立法权。我在前一次的取消最低收入标准中,动用了无条件否决权。

却在另一个提案的,对我的权利封印中失去了任何反抗的余地。”

“看来你说的确实是如此,只能阻挡一次最强之矛的盾,在对方两支相继抛出的矛面前,最终显得一无是处。所以你在我面前卖惨,是为了收买我,然后让我故意输给你吗?”

“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男生与女生之间之间进行比赛,这个事情本身就存在巨大的问题,我理应让你,但请原谅我,并不能如此。那个弓道部部长被推翻了,她和我一样并非极端人士,但由于我权利被封印,我并不能和她一起进行任何形式的新立法。”

“所以,你们俩的结盟不能从任何角度改变现状吗?”

“以前是的,但未来可能就不是了。对我权利封印这个事情本身,并不是无条件无限时间的。只需要我连续赢下一年两次比赛,便可获得直接解除封印。”

“输了呢?”

“立刻在社团内进行竞赛,如果输了,便就失去了部长的位置。在我这个社团之内,大概还是不会有人能打败我。”

“但是,如果弓道部部长输了,并不能做到在后续竞赛中取胜呢?”

“那我也没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我并不能替进行比赛,我与她结盟,也终究只能做到我份内努力。她似乎挺喜欢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半年前就因为太明显,差点被新闻部曝光,导致身败名裂。终究,还是在我的疏通之下,化解了这场危机。”

“哎,所以你……”

“我将全力以赴打败你。我和那个弓道部部长有所不同。虽然她有着崇高的理想,但她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为此,她只能用尽卑劣的手段,以维持那脆弱的平衡。当然,我作为没有前任压力的存在,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否认对方的努力。至少我们俩的目标是一样的。”

“好吧,那也只能尽量奉陪你了。”我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该说,我会粉碎你的幻想吗?我并没有这个实力,而且对方的目标为正义之道,我的输赢最多也就影响一下零花钱和那个从未见过规划中的颁奖大会。

“看来,你等的那个人回来了,我就先走了。别忘了比赛的时间。”他看了一眼远处的荷,急匆匆地向我挥了挥手告别了。

莫名其妙地来,不明不白地离开,这个人确实有些奇怪,但能把这么多东西直接告诉我,又让我感到由衷的敬佩。

“你和那个人聊了点啥?”

“一些他不得不打败我的理由,话说你找到有惠了吗?”

“嗯,找到了,但那边好像监视很严重。虽然这些监控大概是最开始就安装下去的,我们现在也可能被监视中。”

“无所谓,我现在只关心,能不能吃到中饭。”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刚才他出现还以为是叫我吃饭了,没想到讲了一堆大道理只字未提吃饭的事情。

这货不会知道忘了吧。

直到“部长给你们准备了午餐,各位请跟我来。”一个上午出现过的司仪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家伙为什么不刚才直接说啊。”

“这也许就是他的仪式感吧,信奈我们快走吧。司仪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好吧。”看得出荷的神情比刚才要凝重一些,但这也并不是我能改变的东西。我现在唯一能改变,并且想改变的也就只有辘辘饥肠了吧。于是,我们快步跟随着司仪一同向着剑道馆走去了。

(5)七濑荷

我跟着信奈一同向着剑道馆的方向走去了,在休息室我们吃到了武高部长给我们准备的午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丰盛,只是不像是这样豪华的地方该提供的水平。

但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关系,我并没有味觉,再好吃,对我来说也如同嚼蜡一般。但是从信奈大快朵颐的表情也可以看出,这做的应该是挺好吃的。尽管没有味觉,我还是强迫自己胡吃海塞地吃了很多,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只是这是延续我生存的唯一方法。

“所以说什么时候比赛?”应该已经吃饱了的信奈擦了擦嘴问道。

“还要再过一个半小时,要等大家都消化完毕再开始。”那个司仪这样回答道。

没想到还挺人性化,毕竟如果吃完饭立刻运动,运动会受到直接的影响,有足够的时间休息,这也算是一点程度上保证了公平性。

看着司仪把桌子收拾干净后,快步离开了休息室,原本有些喧闹的房间,一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下午的比赛该怎么办啊?”

“是啊,武高怎么可能比得过啊,之前我们可是连第三场都没有比到啊。”

几声嘀咕声在安静的休息室内显得格外地刺耳,上午的比赛对她们来说都还算是简单。毕竟团体赛中对方几乎毫无配合可言,两名队员对对方几乎是碾压的态势。虽然信奈并没有看那场比赛,但我知道她们配合的默契。

但第二场副部长之间的较量就出现了问题,彼之秋这边的副部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最终输掉了比赛。当然,这信奈也应该是没有看到的。毕竟她一直低着头,似乎从来没有抬头正视过她们的比赛,这才让她们陷入了焦虑之中。

副部长在樱高这个应当稳赢的对手那里,败下阵来,这对士气的影响很大。尽管结果是信奈赢下了比赛,并没有对结果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但这样的状态,很大可能会出现我了解到的半年前的那种情况。

两场连败,被扫地出门。

这个时候,信奈应该站出来稳定住大家的状态,至于该说什么,我并没有想好,但这也应该是信奈身为领导该思考的问题。

但“我累了,要午睡一下,你们安静一点好了。”

信奈趴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憨憨大睡了起来,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但大家意外都安静了下来,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确实,应该要午睡才能有更好的状态进行下午的比赛。”

“我昨天晚上也没咋睡好。”

大家竟也都各自找了个位置睡起了觉来,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从结果上军心确实是稳住了,真是有她特色的行为啊。

于是,我将休息室的灯关闭,也找了个地方休息了起来。

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取而代之的是百鸟争鸣的呼噜声。之前我和花舞修学旅行一起睡觉的时候,也被她那澎湃的呼噜声所震撼到。为什么平时那么细腻花舞打起呼噜来,却像一头老牛一般彪悍。

而现在这摇滚交响乐,与当年大概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奇怪的是,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之下,我的意识却逐渐被困意所占据,最终灵魂还是被拽出了肉体。

只是这似乎并不是简单的梦,我眼前浮现的画面,分明是姐姐在迷宫之中的画面,但无论我如何呼喊她,她终究还是没有看到我,只是不回头地向着前方走着。我终究还是被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