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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烛以伴长夜(1 / 2)

(1)藤村信奈

与莲酱她们分别,我带着剑道部的成员与荷一起漫步在武高的校园之中,跟在我屁股后面的还有我最不想见到的樱高的部长。咋说呢,她是一个很吵的存在,刚才在车上就大吵了一通。虽然我们也不过上次才认识,但似乎都对嘲讽对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毕竟武高的剑道部部长实在是一个过于严肃且过于强大的存在,对于这样的对手来说我们俩基本上都没啥说话的余地。最终,还是看着与自己比烂的樱高,我们双方开始诋毁了起来。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都是如此。

从车站并没有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在远处等候我们的剑道部部长,一般这种接待工作都会安排给在是让我有些许意外了。

被武高剑道部长带领着的我和樱高剑道部长,都沉默了起来,毕竟他就是那种站在那里就会给我们带来压力的存在。

我们两队人被带到了剑道馆,奇怪的是半年过去了,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时间就像是在当时比赛结束之后,就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但我当然知道,所有参加比赛的成员在这半年的时间内努力练习着。尽管胜利的奖励还未尝品尝过,但这大概是无比荣耀的存在。只可惜,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和他所带领的队伍,必然像上次那样难以攻克。

而且对樱高的战斗,也并不能保证必胜,即便有哪怕一分失败的可能性,这都是值得担忧的。

我们被分别安置在了两个休息区,休息不了多久,我们也将代表彼之秋和樱高进行比赛了。

半年前的比赛中,武高的三个项目的三支队伍在决赛中都取得了胜利。我和长条有惠所代表的剑道和弓道,还算是战胜了樱高,获得了与武高一战的可能性。松本夏美所代表的柔道部,在与樱高的战斗中败下阵来了,甚至连与武高接触的可能性都失去了。

我一直觉得男女项目合并进行比赛,这终究是不公平的。尽管剑道、弓道、柔道这三个并不是那种仅靠力量就能取胜的东西,但力量这种东西终究是越大越好。剑道中,对方用力劈下的一剑,可能才用了对方一点力量,你却使尽全身力量都不一定可以顶住。

而男女混赛的最大受益者,无疑就是武高。

樱高的情况,我并不了解。彼之秋的女生比例是远小于男生的;而武高就从我看到的人的男女比例也可以看出,武高的男生比例是远大于女生的。

而且在经费上的投入也有极大的差别。武高其他馆,我并没去看过,但光是我目前所处的剑道馆的规模,就已经夸张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我们彼之秋三部的预算能有他们其中一个,那都可能算奇迹了。

至于樱高,也并非都是乌合之众,柔道部能战胜在我眼中还算挺厉害的夏美,就说明了这一点。尽管隔行如隔山,我并不知道夏美在柔道中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但这也明显说明他们的实力是完全有可能将我们打败的。只是此刻他们似乎将精力过度集中于能力之上了,而能力众所周知都是存在所谓的代价的,这些代价在比赛中没准是致命的。

而且他们似乎由于过度痴迷于能力,以至于疏忽了竞技体育本身所需的基本功的练习。所幸,他们此刻似乎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至少他们剑道部的部长是如此。

“请您和您的队伍入场,樱高的队伍已经先过去了。”是一个穿着武高制服的女生,向我们传话来了。去年没见过,没准是新加进来的人,可能只当一个司仪,但也可能是什么高管。毕竟之前那个部长都亲自来迎接我们了,让什么高管来当司仪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跟着她一起向着比赛场地走去了,这时一路上沉默不语的荷却发话了。

“请问,武高附近有可以看海的地方吗?”

我突然想起来,荷有个看海的习惯。我之前也有,不过现在戒掉了。

“嗯,这边一直过去,就能看到了。”

“好的,谢谢。”荷高兴地用手肘戳了戳我,表情上却显得很是平静,这就是她和莲不同的地方。

莲是表情上和动作上都好猜透;荷则是表情上不太明显,而动作却总能毫无疑问地将表情给出卖了。

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轻点头同意了她。

不过到时候看海的心境,大概会有两种可能吧。一种是输给樱高的心灰意冷,还有一种是将要输给武高的忐忑不安吧。

海吗?我之前似乎也向往过,当年我看到莲似乎逃到外面去的时候也是那般憧憬。我尽管可以自由乘坐地铁出行,但日常随行都有一堆监视人员,想逃到我心目中的那片彼方,又谈何容易。而那个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逃跑的莲酱,成为了我逃亡幻想破灭后憧憬的对象。这份憧憬不是有惠对莲那般爱恋的水平,大概只是对于她能做我自己不能做事情的一种羡慕吧。

恰巧,作为莲另外一个人格存在的荷与莲一样,有着向往海的梦想,这也许是属于我的,不会被有惠所嫉妒的“莲”吧。

但我知道,即便是这样的“莲”也不是属于我的。尽管荷在明面上还是不被知晓与承认的存在,但我还是了解到与荷作为至交存在的木叶落花舞。这个人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学生会副部长,学生会会长一人之下的存在。不是我这般有三个且能被轻易取代的存在所能比拟的。

于是,我就准备带着荷逃离了那个地方,来到武高。我在剑道部也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反对的存在,所以我的计划成功了。我终于获得了,属于我自己的莲,尽管这是一份赝品,尽管这只是暂时属于我的存在。但我还是由衷地感到兴奋,我终于还是得到了在她们眼中无比珍贵的莲了。

但当我真正得到她的时候,我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幻想中的千言万语却在实践中被阻断了,仅剩下几声叹息与万分的空虚。原来,大家所追求的存在也不过如此。

但“加油,信奈。”

这份鼓励,似乎就像是黑夜中点起的烛火。尽管只能点亮那偌大空虚的一隅,但能照亮前行的方向便足够了。

比赛场地的灯光,似乎有些耀眼,也许是自己在黑暗中太久了。但自己还是喜欢那微弱之光所带来的温暖,上辈子自己也许是吸血鬼吧。

“比赛即将开始,请各方准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该自己登场比赛的时候了。就像短跑的枪声突然响起,恍惚间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但这些都在一瞬间汇聚成一簇,向前。

于是,我走上台前,拖着厚重的盔甲,去面对一个自己看不起但也不得不面对的存在。

而对方也站在另外一隅,矗立着,等待便是对对手的尊重。

“久等了。”我这样说道。

“我也等这一刻很久了。”她这样说道,尽管被面罩挡着,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大概是一如既往那般嚣张吧。

有你等我,真好。

(2)藤村信奈

比赛结束了,虽然她的挥剑速度很快,但过于明显的动作,最终还是葬送了她的前程。她的剑术和半年前比起来并没有多少长进,只是凭借能力驱动的高速剑法,在视觉效果上更加恐怖了起来。

“藤村信奈。”

似乎是她叫住了我,我转头向她看去。

“我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进步?”

她问出了这个最致命的话,我当然知道他们缺的是什么。基本功的训练,如果有了基本功的训练,他们的剑法可能会特别恐怖。极强的能力以及扎实的基本功,这样的他们,我很有可能是打不过的。我把真相告诉她,这无疑会给未来的我们带来巨大的威胁。

但“扎实的基础训练。”

我说完,便向着早已经站起身等待我的荷走去了。

“你明明可以不告诉他们的,这样也许你就会在未来少一个威胁了。”荷说着,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这并不像我熟悉的那个荷。

“反正我们也打不过武高,与其两个队伍菜鸡互啄,还不如相互都提升提升,以冲击所谓的巅峰。”

“你的那些队员,要和我们一起吗?”荷指了指远处,已经可以看得到一点轮廓的大海。

“不用了,我们俩去就好了。”

“你们自由活动去吧,等下午一点,在休息室里面集合。”我转头对那些队员们说着。

她们的比赛,我压根就没看,也没注意到是副部长还是那俩队员的团队赛输了。但这些都无所谓,现在的结局是我们战胜了樱高,有这个事实存在就足够了。这场胜利给我夺取了下午挑战武高的入场券,至于结局是走个过场,还是别的什么的,也不是现在的我应该思考的东西了。

我跟随着荷,一同向着外面走去了。虽然日历里面已经显示要入冬了,但此刻体感上却没有丝毫冬日的凛冽。

荷在前面奔跑着,看起来比其他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兴奋。曾几何时我也对着大海有着这样那样的执念,此刻温暖的海风却无法勾起我的一份喜悦。海的那边无法触及,即便你知道那里有你所期待的答案,但终究还是竭尽全力也无法触及,任何人都会放下对海的执念吧。

我知道荷是什么,是另一个人格的莲。

这个其实并不难发现,因为面前的这个她与那一天异常的莲几乎一模一样。我虽然很笨,但这一点我还是能轻松地看出来的。

她们俩,虽然打扮过以后可以天差地别,但大家都知道她们实际上是一个人。即便以姐妹相称,但也终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信奈快过来,海在这边,这边真的有大海。”她向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大海跑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而我就跟在她身后,向着她跑去。

终于,到达了海边,这片大海空气闻起来确实比彼之秋好好上不少,毕竟彼之秋不远处就有一个被垃圾堆满的岛屿,空气或多或少都会受到那个东西的污染,我当时似乎还被那个东西熏晕过去过。

“这海不都长一个样吗?”我看着眼前的这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蓝色,吐槽着。

“毕竟这个岛并没有大到可以横跨两个海洋,但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岛屿的另一侧,看到的也是另一侧的大海了。风景终究还是会有所差别的,而非功利性地探寻这个就是我想干的事情。”荷挠了挠头,看着大海说着。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大海,但是家深处山沟沟里面,见到烟花的次数都要比大海要多得多。现在也算是圆梦了。”她张开双手,转身对我苦笑着说着。

“应该不止看海吧,你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吧。”我打断了她慷慨激昂的抒情,把一切都拽回了残酷的现实。

“嗯。”她抿了抿嘴唇,开始了不知道准备了多久的叙述。

意外的是,她的话,并没有过多久就结束了。

“对不起,信奈。明明你马上就要面对决赛,我还说这些东西打扰你。”

“你如果不说,反倒更可能会让我好奇地对比赛失去兴趣吧。”

然后就是许久的沉默,只有海岸的有些寒冷起来的风和那些风带来的略带咸味的空气,昭示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信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突然这样说道,将我即将被狂风吹散的灵魂又拽了回来。

“这里声音可多了去了,倒不如说从来没有安静过。”我看着她,强行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荷的话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起来。

“我好像听到姐姐对我的呼唤了。”

她向着海的方向走去了。

“可是这附近可没啥地方可以站人啊,除非这个声音来自于……”一时间唯一的一种可能性即将脱口而出,只是被荷抢了先。

“精神世界,我所用的身体充其量也就是姐姐能力的傀儡,有这种效果也正常。”她面不改色地说着,能让所有听者都难受的话。

“所以她说了啥?”我只能顺着她的思路继续将对话进行下去。

“说她被困在一个迷宫里面,但现在没必要去找她,去找有惠。”这个回答实在是有些过于跳脱,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吐槽。

“为什么她会在迷宫里面?为什么不去找她,反而要去找有惠?”我将最明显的两个疑问吐出。

“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们也不熟悉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找到所谓的迷宫。而且既然姐姐她被关在了地图上没有写的迷宫里面,这也说明是内部人员干的,就算我们找别人,也是不会有人能帮我们。”荷这样说着,我也只能附和性地点了点头。

“那我要不和你一起……”我提议着绝对会被拒绝的提案。

果然“信奈你还是准备一下下午的比赛吧,有惠那边我去通知就好了。”荷这样说着,说完便向着远处奔跑而去了。

明明是你把我约出来的,将这些残酷的真相一股脑地塞给了我,然后又因为一些在我看来无法理解的原因离开了。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看着面前这拨动着涟漪的大海,思考起了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3)七濑荷

从沙滩向着弓道部奔跑的路途,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