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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夕阳下的决战(2 / 2)

不过只要我和部长都能稳定地赢下比赛,那大概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东西,直到那天彼之秋横扫了樱高,我能看出来,部长并没有轻松打败彼之秋部长的信心。于是,异化终究还是开始了,部长开始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用于保护我们这脆弱的稳定,即便那些抛弃她的人,她仍旧保持着原来的那种高福利。在我的建议之下,尽管收入分配已经走出了最开始的那般彻底的平均主义,但她还是不忍心为了那些自己大概连名字都记不起来或者要篡夺自己位置的人保留着相对较高的福利。比起收入的变化,她的变化要更加的明显,她的面容越来越憔悴,尽管是我也知道,现状保持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但当我提出要我自己去下毒的时候,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精神世界上已经无比歹毒的我,在现实生活中居然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而我面前的这位曾经的理想主义者,似乎已经习惯于这种卑劣的手段了,也许我就不应该出现,那没准她早就被推翻了,大家都无所谓,她也许会从苦难中解脱出来。当我面对这场可能决定着未来的比赛的时候,我第一想到的居然是故意输掉,让部长从那个位置上下来,这样大家虽然会一无所有,但至少她不会继续这般痛苦下去了。

但转头看到她疲惫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期待,我终究还是没狠下心来,就这样彻底葬送她那为之奋斗至今的美好。于是乎,我的能力发动了,对方即便再强大,也无法在没有弓道记忆的情况下战胜我。

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她近乎咆哮着,射出了一箭,那一箭并不像是一个新手射出的箭。一瞬间一种恐惧像电流般流遍全身。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嘀咕着。

“只要不思考,就没有所谓的技巧可言了。来看看你还有什么招式。”她用着狰狞的目光看着我,尽管她的准星和巅峰相比依旧相差甚远,我大概率还是会赢下这场比赛。但我早已经输了,只是能力给我带来了虚假的胜利,她大概是我继和惠之后第二敬佩的人了。

但对不起,我也有不能输的理由。尽管这个狡辩在这个在彼之秋未来不能再参加到弓道的人来说,基本上算是狗屁不通就是了。但人与人之间终究不能互相理解,弓道对你来说可能是理想,但对于我们来说就意味着现实中的未来。

在最后几箭,我解开了对她记忆的封锁,她的比分已经无法威胁到我了,但当她射完最后的几箭,居然再次对着我咆哮了起来。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赢了,我走了。”她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那看似奖励勇者的回馈在她眼中反倒成为了丢在乞丐碗中的几枚硬币。看来除了比赛,我基本上是完败了。但当我看向部长,她那充满喜悦的表情,一瞬间又将我从那份罪恶感中拽了出来。看来我也变了,也许我来当这个部长,这一刻会来的更早吧。复杂的感情窜上心头,至少我没有辜负部长的期待,我这样想着。我苦笑着看向远方,太阳快落下来,时间不多了。

(4)长条和惠

静兰理所应当地赢得了比赛,我的计划终究还是有了推行下去的可能性。尽管比赛中的争吵让自己人的裁判都有些难堪,但静兰她们的比赛终于还是在风波彻底爆发之前结束了。

静兰毫无能力地使用了能力,或者说一直以来的比赛中都使用了,只是这次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之前我看过静兰射箭,她的技艺虽然不算蹩脚,但终究还是不能称得上精湛,毕竟她是从剑道部跳槽过来的。虽然我查来她之前在剑道部时候的记录中,她并没有参加任何的比赛的记录。

但她迄今为止的基本所有权利争夺赛中,并没有失败过哪怕一场,只是诡异地停在了部长位置的跟前。倘若她向我的位置发起冲锋,我毫无疑问会输给她。所幸,她没有,反倒在我身边辅佐着我。

我知道她的能力绝非档案中登记的“智慧”。尽管她在面前表现出的愚蠢,也并不能彻底将她的聪明所掩盖。一个作用于自身的能力,无论如何都不能作用到对方身上。

去挖出来她真正的能力吗?我不会,毕竟她所隐藏的矛,从事实上成为了保护了我的盾,要是没有她和她的秘密,我大概早就已经在前部长的一次次冲击中溃败了。

是她,让我有了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即便我知道,在我面前的她,并不是她的全部。但并不是所有真相都有必要知晓,至少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是如此。

“最终对决即将开始,接下来有请两位部长,她们两人之间的比赛将决定今天弓道比赛金牌的归属。”裁判用着极高的热情宣告着。尽管我能看出来,不少人大概还没从静兰刚才那过于明显的作弊带来的争吵中缓过神来。但我也不得不起身来迎接,这决定命运的比赛了。

“你好,你小女朋友休息可好?”

“感谢你们的招待,她现在很好。”

我们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眼神比我想象的要坚毅得多,我的招式似乎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但我发现了她那一跳一跳的眉头,她小时候紧张害怕的时候眉头也总是一跳一跳的。

尽管站在我面前的,大概早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她了,过往的记忆除了仇恨早已经被冲洗殆尽,与七濑莲一同创造的的幸福记忆早已经将那片空白填满了。只有我一如既往那般践行着罪恶的正义;只有我的正义被时间丢在了原地,留下空洞的身体在岁月的风暴中饱经风霜;只有我没有走出海那边的那个小小的家。

“比赛开始,由挑战方先射箭。”按照规则应该是我先射箭的,但我让裁判改了。不懂规则的观众,不会知晓这些;知晓规则的她们,不会有机会反抗作为主人的我们。

而我的目的,便是从第一箭中判断出她的精神状况,是否真的收到了七濑莲消失的冲击。

拉弓,射箭,没有一分犹豫,她的箭深深地扎在靶心上,同时也扎在了我的心上。

第一箭近乎满分?这可别太恐怖了。

她是不知道七濑莲被我抓走了吗?难不成她已经找了七濑莲了吗?

我的疑问没有任何人可以解答,我只知道我该用真本事了。于是,我揉了揉有些累的眼睛,皱了皱眉头,启动了决定我命运的能力。

又射了几箭,凭借着精准的视野与她难免的失误,我终究还是在比分上追上了她,如果就这样下去,我大概能获得比赛的胜利了。

直到“有惠酱,加油。”一个柔弱到几乎要被风声掩盖的声音,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我的大脑,眼睛也刺痛了起来。如果我没有幻听的话,这是那个已经被关在迷宫中的七濑莲的声音,但是她怎么能,怎么会出现这里?

忍着眼睛的刺痛射完一箭,我转身向身后看去,在远处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矮小的七濑莲,却如同一个巨人般矗立在远方。

有惠,并没有转过头去,只是那嘴角的笑容,已经难以掩盖了。

我举起弓,集中精力,试图通过更高的精准度来对抗已然士气大振的有惠。但我辛苦创造的微弱优势,在她凶猛的冲击中,瞬间崩溃了。

直到我也听到一声“加油,和惠部长。”声音的主人是静兰,有她支持我就已经足够了。但下一个瞬间,一阵阵支持的声音,在弓道场馆内席卷开来,不少都是我毫无印象的声音。原来我那卑劣的正义也是有意义的,我叹息着,提起全身的力量,面对着最后几发决定胜负的箭。

每射一箭,眼睛就愈发刺痛起来,但我知道并没有结束,我还需要这个能力,不能辜负大家的期待。我已经没有任何的精力去观望其他任何的地方,我的眼前终究只剩下了那块靶子,直到射出最后的一支箭,我的眼前瞬间有模糊化为了黑暗,还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世界也同时开始颠倒起来。

我是怎么了?比赛结束了吗?

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直到我依稀地听到静兰尖叫的声音与其他嘈杂的声音,还有一声“姐姐,你个大笨蛋。”

意识越来越淡,声音也越来越轻,终于我的世界安静了下来,结果到底怎么样?我已经不在乎了,此刻我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难得地休息一下吧。

(5)长条有惠

当我还沉浸在裁判员不情愿地宣布的胜利中时,武高的副部长却突然尖叫起来。

“部长,她她她,倒下了。眼睛,眼睛周围都是血。”我一瞬间才意识到刚才还站在原地的姐姐,居然倒在了地上,眼睛还在不断地流着血。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且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能力使用过度了。

但我没等我思考,静兰一瞬间便扑了上去,就要抱着姐姐向着医务室跑去。

我急忙冲上前去,叫道“先止血,有医疗能力者吗?”

下一个瞬间好几个人举起手来。

“几个一起来,帮她把血止住先。武高副部长,你通知一下最好的医院,让她们派救护车过来,目前还不确认出血位置。越快越好,这个大概率医务室处理不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通知。”我说罢,武高副部长便拿出了电话,催促着救护车,我也在一旁帮忙陈述近距离观察的症状。

“大家快把门打开,把空间让出来,方便后续救援人员的进入。移动的时候不要造成太大的震动。”

一瞬间,整个馆内的人员都动了起来,很快,一条人为的安全通道便搭建了起来。

在能力者的作用下,血很快止住了,馆外也传来阵阵令人放心的救护车的声音。

随着救援人员的冲入,在一系列专业人员的操作之下,姐姐被转移到担架之上,我和静兰也跟随着救援人员一同上了救护车,前往了医院。

目送着姐姐被推入了眼科室,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得亏不是急症室,不然大概率刚才的那些时间也很难保证还在黄金救援时间内。

“对不起,我和部长欺骗了你们,不止是欺骗,更有下药。我真的对不起你们,这样的我们,你都舍得伸出援手。”在登记表上,知道她叫做紫春静兰。

“紫春,再大的怨恨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我不会原谅你们这次和过去对我们做的事情,特别是把莲抓起来的这个事情。但我们终究还是有人性的,希望你们以后能不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可惜,大概没有以后了。我们只要输一次,就会被弹劾下去。”她苦笑着看着我,我一瞬间也算是明白了姐姐她那般不择手段的原因了。但即便我能共情,但我终究不能理解和原谅她。

“再见了,照顾好她,她为了你们,都这样了。”我说着挥手对静兰告别了。

也许是医院的氛围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也许是我想无视她们所面对的苦难,也许是我只是单纯地想再看看莲。我们这漫长而苦难的征途终于要结束了。当我看到在医院门口的莲、结岛和队员她们,我不禁露出了微笑。

“武高好像并没有打算给我们开一个新的颁奖典礼,把这个奖牌甩给我们就走了。”结岛这样说着,苦笑着。

“那更好,反正他们应该也没心情再整一个起不到耀武扬威作用的颁奖典礼了,我们回家去吧。莲,你和我聊聊,你是咋回来的吧。”我转身把奖牌挂在了莲的身上。

“我可不能挂这个奖牌,我又没参加比赛。”莲这样说着,推脱着。

“没你回来,我没准还真爆发不出最后的能量战胜她呢。”

“是啊,你辛苦了,和大伙讲讲你是咋回来的呗”结岛和队员们这样说着,摸着莲的头,将莲本来就杂乱的头发搞得更加杂乱了起来。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听着莲讲述着惊心动魄的迷宫冒险故事,我们向着大门走去了,我们并不期待卑劣的武高给我们加冕。夕阳下云彩拉得很长,莲头顶的发饰在晚霞下闪耀着微弱的光,这何尝不是我属于我们的“袍与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