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公子不是曾放言,要带这个蛇女,逃出魔域的吗?不如今日,就给他们一次机会?”
尤示开口道:“魔尊的意思是……”
“可有谁玩过凡间的皇室围猎吗?”
他……他玩过……
“魔尊,我玩过。”
魔尊的目光这便往开口的疵疠落去。
“说说看。”
“这皇室围猎,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一个圈起的场地,场地里各种的猎物,而后一群人猎捕这各种的猎物罢了。”
魔尊直了直身子,目光这就又往还在台子上的小公子和蛇女落去。
“猎物有了,场地也有了。那诸位,这便开始罢?”
不……不能……
那两个孩子很机灵,一边躲一边逃。且在他知道他们又被抓回来后,就给他们说过离开魔域的路线。
能找到他们的妖魔并不多,尉迟皞便找机会杀了找到他们的妖魔,助他们离开。
可阿嬗……到底为什么……
我好像,真的成了你的剑……可这把剑,是你用来杀自己的……
“剑要稳、要准,机会不多,半寸都偏不得。”
阿嬗说着,抓上要偏开的剑身,向神结的位置重新指去。
尉迟皞退去半步,阿嬗便逼来半步。他再数步,阿嬗便也数步。
而最后,是尉迟皞不住发抖的手松开了长吟,先降了。
可阿嬗却将长吟递来,要他接上。
“……阿嬗……”
阿嬗略过他满脸的泪,向着魔域,转过身去。
“记住了,就走罢。”
小公子和蛇女已经离开了,众妖魔很快也要寻来了。
而他不走。
他不要走。
他跟紧了阿嬗,他要跟阿嬗一起。
“我不走,我不会走的。你在哪,我便在哪。纵然世有万千,我执着的,也不过你一个。”
于是,他回到了魔域,被尤示为首的众妖魔声讨。
他被下了处决,下了很多的刑罚。在水牢受尽那些刑罚之前,他不得再回寝殿。
再醒来,是他回到了寝殿,也回到了阿嬗身边。
他在阿嬗床上,他终于上了阿嬗的床。
他告诉阿嬗,他很爱她。
他还告诉阿嬗,他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
除了,杀了她。
“阿嬗,你会死吗……阿嬗,让我替你死……”
“可我不爱你。”
“……”
“于我而言,你只是一只麻烦的狐貍。”
“……”
麻烦的尉迟皞不用再侍奉了,麻烦的尉迟皞可以上床了,麻烦的尉迟皞不被准许离开寝殿了。
他被囚在这里,以免他出去再坏了魔域的事。
待他被准许离开时,是魔域庆宴。
传他来的,是尤示的下属。准他来的,是已醉的魔尊。
在他要往高座去时,周围的目光不善。在他抱起魔尊依令带她往寝殿去时,尤示挡在了身前。
尉迟皞这便站着,顺从地,直到尤示退开。
回到寝殿后,抱到床上后,尉迟皞又依令不动。
她的手摹在脸上,她的嘴里念着自己的名字。
“阿嬗,我爱你。”
她的手不摹了,她的嘴不念了。
尉迟皞想着,大不了又是一顿刑罚。
横竖一个疼罢了,又死不了。
可他没有等到刑罚,他也没有等到什么命令……
但如果,附合她,算是命令的话……
尉迟皞不明白,现下究竟算什么。但他不想再想下去了,这些日子他想得太多了。
他最初,只是想能到她身边去,只是想能留在她身边。
不回姜午没关系,不回四方宅没关系……只要,不是离开世间就好,只要,不是要他离开就好……
他如此深陷,如此一路,如此……被踹下了床。
他又被带去了水牢,又挨了刑罚。
这一次啊,真的要了命了……
可是……但是……
是我的错,是我太无用,是我太天真,是我没脑子……
“阿嬗,我爱你……”
我不要恨你……
我真的爱你……
我真的……真的……
“皞……皞?别怕,这些都是上一次的事情了,已经没事了。”
记忆依旧不止,这一次的,还是上一次。
所见是阿嬗。手已空,没有长吟。
他拥了阿嬗入怀,嘴里是道了数遍的“我爱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别怕,我就在这里。”
尉迟皞历下十二道天雷的第五年,偶或人形,但维持不了多久,且常是不自知。
他所知的,除了混乱的记忆,就只是他回到了阿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