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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将倾(1 / 2)

大厦将倾

魏宴安幽沉的目光落到了谢如晦身上,语气难言:“爱卿大义,朕深表感怀。”

荣国公夫妇走后,魏宴安才亲自提笔,写了一封圣旨。他刚写好,高要就进来禀报说上将军秦明求见。

魏宴安搁下毛笔,手指点了点御案:“让他进来。”

“罪臣叩见陛下”秦明一进来,就跪下去,磕头谢罪。魏宴安踱步到他面前,秦明只能瞥见黑色玄衣上精湛的刺绣。

“将军是先父好友,又于朕有救命之恩”虽是这样说,魏宴安的神情却未露半分动容之色:“可朕对秦家也算是仁至义尽,秦妃却出手加害朕的妻儿。”

“秦将军,你说朕该如何是好?是赐她一尺白绫还是一杯鸩酒?”

听着帝王冷沉的发问,秦明知道这决不是随口一说,他也没想到秦清绫居然敢谋害皇后和皇嗣,她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啊。

可手段不够野心不小,就会酿成这样的苦果。

秦明一把年纪,本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还得为不省心的女儿收拾烂摊子:“都是臣教女无方,无颜面圣。只求陛下能留小女一命,臣定当日夜替皇后和小殿下祈福。”

魏宴安看着头发早已花白的秦明,想起他替自己挡的那箭,到底是念了旧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另外,爱卿既然不能齐家,那也不必治国了。”

秦明再度磕头谢恩,陛下肯饶清绫一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戎马半生,早就不在意这些虚名了。

他这个没做多久的上将军是该退位让贤了,秦明没有半分不甘,也没有问魏宴安打算如何处置秦清绫。

不管是什么责罚,那都是她该承担的孽。

翊坤宫,谢姮从睡梦中惊醒,额头沁出了冷汗。她动一动身子,才发觉浑身无力。秋鹭一直守在旁边,看着谢姮醒了,沉稳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喜意:“殿下,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谢姮看着她担忧的目光,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开口:“孩子呢?”秋鹭一听谢姮清脆如泉的嗓音如此沙哑,立刻倒了杯茶过来:“冬堇正抱着小殿下呢,娘娘还要你过目才定。”

冬堇得知谢姮醒了,连忙抱着襁褓过来了,小心翼翼地放到谢姮怀里:“瞧我们小殿下多可爱啊。”

冬堇是个嘴闲不住的,立刻把自己的一手消息吐了出来:“我听御前的小允子说,那秦家二房全部从御书房被拖走的。陛下还下了旨,斥责秦将军治家不严。想来,三郎君也无事了。”

“我宁愿你少打听一些”秋鹭的脸色很难看,对着冬堇也没有好言语。谢姮早产,她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如果当时动静再小点就好了。

在她的眼里,谢家其他人固然重要,但都比不上谢姮的安危。

冬堇被骂,神情也黯然了下去,都是她听了那个小宫女的话,还闹到了殿小白菜一样。

“不怪冬堇”谢姮看着怀里闭着眼睛,小拳头放在腮边的儿子,神情柔和得像春日的朝阳:“她想要我知道,总会有办法的。一次不成,还有下次。”

“好在孩子没事”谢姮庆幸着,小婴儿却仿佛若有所感,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新奇地打量着谢姮,发出咿咿呀呀的奶音。

谢姮的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连日以来的沉郁和苦闷通通烟消云散了。她没做过母亲,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谢姮没什么感情,甚至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可看着他的小手,小脚,是那么的可爱。这么柔弱的小生命,是她生出来的。一想到这处,谢姮便有了初为人母的激动,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自己儿子面前。

谢姮眼也不眨地看着在襁褓里蹬脚的小婴儿,却熬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和她一起睡过去的,还有玩累的婴儿。

等到谢夫人从谢家收拾好东西,来到翊坤宫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一幕。她眼睛一酸,自己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儿,如今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而华阳宫却远没有那么岁月静好,秦清绫看着高要,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不可能,我父亲救过陛下。陛下怎么会要我去尼姑庵?”

高要不耐烦地撇撇嘴,斜蔑了秦清绫一眼:“哼,杂家还会假传陛下旨意不成?庶人杨氏,谋害中宫,心术不正,阴险毒辣。陛下命你长伴青灯,用余生赎清罪孽。”

魏宣抱剑站在一旁,看她提到秦明,不由嗤笑道:“如果不是秦将军舍下脸皮,去替你求情,皇后平安生下了小殿下,你以为陛下还会留你狗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