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他问。
“嗯……紧张……”她的呼吸有点不顺畅。
卫暄不再说什么,搂住了她,伸手拨弄她的鬓发。
手指拂过她的脸庞,痒痒的让她心头打颤。
那手顺着她的发丝滑下,又抚上她的脸,动作很慢很轻柔。
赵芷雨的心开始咚咚咚乱跳,一半是因为紧张,一半是因为另一种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怪异感觉。
接着,指腹的轻抚换成了一个个温暖的吻。
那吻一点一点接近她的嘴唇,直到完全复上,柔软又缠绵。
她的双唇比玫瑰糕好吃多了。
卫暄这样想着,又加深了他的吻。
赵芷雨是相当的震惊。
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她也从来没想过侍寝时会出现这样的吻。
他为什么要吃她的嘴巴?吃嘴巴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吃她的舌头?
她的脑里一片浆糊,全身酥软无力,然后,重心忽地一倾,就被卫暄压到了榻上……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外面的鸟鸣声吵醒的。
卫暄已经离开了,只留下枕上和被褥上有点凌乱的印子。
赵芷雨看着这些痕迹发起了呆。
没想到,事隔两年多,她又侍寝了。
也不知道卫暄对她还满不满意,会不会经过这一次,他又生气了,又两三年不来看她。
可是,他应该是满意的吧?
以前他临幸她,都是一刻钟左右就完事了,可昨晚至少一柱香了吧?
而且,昨晚他很温柔,一直抱着她,一遍遍地吻她,她一点都不痛……
一想到昨晚的那些细节,她的脸就烫得不行,紧抱被子蜷缩着,恨不得打几个滚,甩出脑子里的那些画面。
鸿雁和飞雁听到床帐里的声响,轻声问道:“娘娘,您醒了吗?”
赵芷雨不好再赖床,便应了一声,让她们进来给她洗漱。
鸿雁和飞雁没有提昨晚的事,只安静地伺候她。
但是她们的眼睛和脸上,无一不显露莫大的欣喜和期待。
赵芷雨看到她们这样,突然觉得压力好大。
---------
上朝的路上,卫暄坐在步辇上,也在回味着昨晚。
昨晚他很动情,少有的动情,以致于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不是赶着上朝,他刚才真的不想放开怀里那睡得香甜的人儿。
他记得几年前也让她伺候过几回,那时的感觉跟昨晚简直天差地别,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实她还是一样的呆,一样的拘束。
难道就是因为她没上妆比上妆好看?
卫暄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觉得原因不只是这个。
他想从源头开始找答案,却苦恼地发现,他想不起来他们第一次共度良宵的情景。
那次具体是什么时候,她当时穿的是什么衣裳,他们说了些什么话,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强烈的愧疚感像涌潮一般漫上帝王心。
他努力地在脑海中寻了许久,最终还是被迫接受了寻不着的事实。
感觉就像心里缺了一块碎片,永远填补不了这份遗憾。
“半夏。”
“奴婢在。”
“传下去,赏赵修媛云锦、蜀锦、缭绫各五匹,各式头面十套,璎珞项圈各五个,玉镯四对,明珠一匣。”
半夏应了,心想皇帝宠幸过那么多嫔妃,还是第一次这么慷慨。
看来这赵修媛前途无量啊。
----------
凤鸣宫里,人一齐全,嘴战就拉开了。
“哟,这不是范婕妤吗,怎的如此憔悴,看起来好像一夜没睡似的,别人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昨夜侍寝的是婕妤妹妹你呢,可本宫怎么记得,昨夜侍寝的是赵修媛啊。”汤充仪道。
被人直接咬上了,怎么能忍,范婕妤立刻反击:“妹妹睡眠不好,劳姐姐挂心了,见姐姐红光满面,想必姐姐夜里是睡得极好的,毕竟大半年没有承宠,每晚孤枕独眠,清静自在,又怎么可能睡不好呢?”
“你……”汤充仪气得浑身颤抖。
已经恢复请安的郭婕妤在一旁掩嘴笑:“在承宠的事上,两位都不分伯仲,又有什么可争的呢?”
自从搬去映云轩,她和汤充仪就正式撕破脸了。
汤充仪冷笑一声,重整旗鼓:“郭婕妤怀了龙种,真是威风了不少,也不知道生下来后,是恩宠更盛从前,还是皇恩从此到了尽头。毕竟,妹妹的固宠成效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不过就算无宠也未必不是好事,妹妹你不是喜欢映云轩吗,说不定那里就是你的终生归属,一个人住得清静自在。
“哦,妹妹别误会,姐姐没有忘记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只可惜就算生了也不一定能养在自己身边!”
郭婕妤胀红了脸,刚想反驳,就被皇后打断:“够了,凤鸣宫不是你们吵嘴的地方,要想得宠,就该贤淑得体,搏得君心。一昧争风吃醋唇枪舌剑,哪里有天家嫔妃的风范?”
史贵妃呵呵笑道:“还是皇后娘娘境界高,只要贤淑得体就行,可我们不过是嫔妃,哪里有这样的觉悟?要是我们都贤淑得体,又怎能衬托出皇后娘娘的高贵不凡?”
皇后也是被她气到了:“贤淑得体也是嫔妃本分,本宫既然这样要求你们,你们就该做到,其他事还轮不到贵妃操心。”
郭婕妤在汤充仪那里折了,以为在史贵妃这里找到了突破口:“贵妃娘娘已是四妃之首,故而瞧不上淑德贤,所谓贤淑得体也就是我们这些低位分的人才巴巴着瞻望了。”
她也是脑子抽了,自恃有孕,就敢跟史贵妃叫嚣。
史贵妃扬起她的吊梢眉,爆发出碾压性的气势:“区区婕妤竟敢取笑本宫?等你生下肚里的那块肉,看本宫怎么收拾你!有本事你就一直怀着它,熬死本宫。本宫一日不死,尔等终究不如贵妃!”
皇后:“!”
突然觉得自己的台词被抢了。
真真气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