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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2 / 2)

“不饿。”泓峥走到他身边,“这地方和大道离得远,你怎么来这儿了。”

“找人。”左君竹示意泓峥和自己一起走,“十风不见了,有人说他往此处来过。”

泓峥当即蹙眉:“十风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所以才要找。”左君竹说,“上次有人见到他是昨日清晨,是往西走的。一整日没见着他,我找了一夜,还是没踪迹。”

“他不好好养伤,往西走。”泓峥心中浮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西边是天都……”

左君竹穿过林荫,说:“沈潭很信任他。”

可信任不是纵容,初尘被绯海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若是再出个什么意外,左君竹也不愿看见。

东方的阳光斜躺着,北边的乌云在步步紧逼。

两人无言地走了一路,脚步在风中逐渐加快。急雨将至,这是种变故的预兆,他们心中那强烈的不安正在加剧。第一滴雨滴答悄无声息地在左君竹跟前破碎,他顿住脚步,雨水很快盖住了天空。

前方的朦胧里出现一柄红伞,十风穿着和初尘很像的白衣,在大雨中没让袍角沾湿。道路两侧的树海摇晃起来,他向两人走近,轻飘飘地说:“找我吗。”

泓峥心下警铃大作,雨水滑进了衣领,沿着长袍一路向下。

“想找你。”左君竹说,“你人呢。”

“故地重游。”十风却答得干脆,“如隔三秋,有点想念神宫的朱墙了。”

“你去了天都,就是叛了景堂山。”泓峥不着痕迹地沉了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人看见。”十风与他擦肩而过,“回一趟天都而已,为的是你主子。”

“未免太嚣张。”泓峥转身攀上他的肩,可眼前水花一晃,十风已远离。泓峥眉头一蹙,擡步就追。

左君竹心下谨慎,没贸然出手,却也跟上步子。泓峥一拳翻砸,那红伞一晃,将他视野浑然遮住。十风闪身到他背后:“你向来以稳重示人,怎么今日偏偏如此莽撞。”

“你若是细作,不枉我以命相搏。”泓峥身上的经香被雨水冲淡了,他紧接着扫来一腿,却被抓住空挡,掀翻在了水洼里。

“是不是暗桩,沈潭那里自有评断。”金莲绽开在二人之间,“十风,你若心中无愧,便随我们回景堂山。”

十风看向他,顿了顿道:“你可知沈潭一名来自何处?”泓峥已爬起身,十风淡淡地说,“沈丹臣妻子曾怀身孕,他们给那孩子取名‘沈潭’。取这名字时我也在场,我既然说了是为临天君,便没有第二个目的。你们还要问什么!”

天空雷声震响,金莲在顷刻间破碎,泓峥化拳为掌直取十风面门。竹扇没开,扇柄一下击在泓峥腹部。这一下看似力道不大,却忽显山岳起势,泓峥登时倒飞出去。

金莲四面席卷,将十风包裹在里。他扭过头,左君竹冷冷地看着他,擡手拿出了腰牌:“我乃十八金甲卫之首,十风,速卸牌受审。”

“原来临天君赐我金甲意在于此,今日倒是吃了官位不如人的亏。”十风仰头看着大雨,“若是我不同意呢。”

“师叔。”左君竹忽然叫了一声,等十风错愕地投来目光,才继续说,“得罪了。”

泓峥蹬地而起,天地骤雨似乎变缓了几瞬,巨力撞在他背部,不等他起身,他已又一拳将十风砸入水洼里。十风从水洼里看见了金色的甲,很快水洼里的景象又被雨水溅乱。

金莲爬上左君竹的素袍,眼看着泓峥再次掼来,十风敏捷地滚身闪躲。他起身时一阵衣袍,脏泥和金莲一并被抖掉。那竹扇一下展开,大风旋地而起,泓峥逆风而上,合身的金甲扩大了他力道的优势,他在劲风中如履平地,挥拳而来时不见减速。

十风堪堪侧身,却也被拳风擦到了面颊。雷芒在手中一闪而过,却像是一点火苗,再也亮不起来。泓峥看紧时机,侧肩蛮撞在他胸膛。

金莲拖住了险些后脑着地的十风,左君竹对泓峥说:“这事儿还是交给临天君定夺。”

“你的心太软。”开口的却是十风,“趁人之危,杀之以绝后患。这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心性。”

大雨叫人看不清远方的景象,另一袭白影孤身而立,隐在浓墨山水与飘渺雾霭之间。初尘掀了掀唇,眼前这个十风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九霄君了。

雨水被劲风吹得斜砸,泓峥目光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冲动,很快被冷雨冲得镇静下来。十风是伤势未愈,与钟乐君和界无也结了这么大的仇,是不该愿意回去的。或许事情真如他说的那样,真是为了初尘才去。

金莲静静绽放,初尘不知何时已到近处,他捡起跌落在地的红伞,给地上的十风撑起一方安宁:“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