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
花玄用惯了棍杖,上山时从草丛中拾了跟木头替代,他走进院子,看见青祁正背对着他。
“睡舒服了?”花玄提了提手里的肉,“前些天r/>
青祁忽然回过头,眼里生出复杂情绪。
“怎么了?”
“我不想留在天海了。”
花玄将肉放下了,借溪流冲刷手心:“为什么?”
“景堂山太安静了,凡间还有妖物作伴。”青祁别回头,“有临天君在,这是个伤心处。”
“你从前在天都修行,我听师父说,那是托了苏净的福。”花玄问,“你还没仔细同我讲过。”
青祁沉默一阵,忽然从石台上跃下:“我原身是大妖九尾,资质被苏净所看中。他假借助我修行的名义囚我于太一正阁,最后一次踏出门槛就是在天海平定之时,我遇见了临天君。”
花玄看着青祁走到树下,等着下文。
“一直见不到临天君,本该忘却。可在闭关破境时脑海中又想起了她,终于走火入魔,尾巴断了八根。”青祁眼中尽是前尘过往,“说起来也不算意外,数百年被拘于方寸之地,心境不进,修为如何增长?好在苏净已被人诛,算是替我复了仇。”
“天海资源充裕,对你修复气海也有好处——至少比凡间,你堕凡这么多年没有恢复,不如在天海试试?不愿留在山间,可以去别处嘛,东边,南边……”
“我留在景堂山,气海破损仍不可修复。”青祁却说,“我在凡间经历无数苦难,便该在那里突破。”
“狐貍!”花玄见青祁背过身去,大声说,“你的因是天海的临天君,就该在此解开此结。”
“何必挽留?”青祁忽然说,“我去意已决,可还是想叮嘱你一句。”
“嗯?”
“狰乃异兽,并非寻常妖物这么简单……”
“狐貍!”花玄眉头一横,“你比他还多几只尾,便不算异兽了吗?若是你离开凡间的理由在于狰兽,先前又何须说这些话!”
青祁知道花玄误会了自己,也不多说,离开院子时与一张陌生面孔擦肩而过。
花玄烦躁地丢了树枝,院前走进来一个人。花玄在投去目光时怔了一瞬,立刻站起身来:“宿沐!”
“施主不要紧张。”宿沐唇闭,从他喉间吐出稚嫩顽皮的声音,“在下容海,上回神机阁拿到宿沐的神躯以后将其制成傀儡之躯,如今是来归还东西的。”
花玄这才放松下来,他坐回石凳,敛眸没看他:“我没记得有什么东西落在神机阁。”
“施主貌似不大高兴啊。”容海操纵宿沐显然不大熟练,在踩上青石路时竟脚下一滑,狼狈摔倒,“哎呦!”
花玄转头看去,宿沐背后用灰布包裹着的长棍露出一角。
他起身拿过了长棍,容海操纵宿沐起身,嘀咕道:“下回得跟师父说一声,相隔太远还是难以操作……”
花玄已扯开了长布,藤棍已变了样,金色漆纹延申盘绕,“宿沐”已爬起了身:“临天君说过,要你记得给取个名字。”
花玄手指紧蜷在其上,金纹忽变作赤色,他心绪难平:“上达九天云霄,下抵黄泉地狱——这便叫‘九天棍’!”
溟汐收拾了残局,一行人到达南部最大的矿山。
“不对劲。”下边一人听见了什么,低声说,“有东西在暗中。”
溟汐绕了一圈没见到人,见得通往底下的通道无人把守,起了一探的心思。
“景堂山贵客到访,是我等招待不周。”一人忽然从侧走出,“只是矿道赃灰,还是不要随意进入了。”
溟汐转过头,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他一手扶着剑鞘:“风斋大师在来的路上死于滑坡,我疑心是你们动的手脚。”
“看来大人不是诚心来谈合作的。”
“你们出价甚高,已惹了临天君不快。风斋大师对我有恩,他在此处丧命,倘若阁下不能给我一个心满意足的答案,那我就要奉命搜查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