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的肿胀彻底消退,那枚银钉稳稳地嵌在皮肉里,只剩下一点若有似无的存在感。他开始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的“新装备”——说话时故意卷着舌头,让银钉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喝红酒时仰着脖子,让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舌尖的银钉与杯沿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贵族们的反应各异。子爵夫人看到他舌尖的银钉时,眼睛亮了亮,像是找到了同好;主教的侄子则撇着嘴,觉得海盗配不上这么精致的银钉;更多的人是好奇,频频往他嘴上瞟,想看看这枚银钉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艾德里安的反应最耐人寻味。他既没有像当初那样斥责“伤风败俗”,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只是偶尔会在伊瑟克故意炫耀时,淡淡地瞥他一眼,那眼神里像是藏着笑,又像是藏着别的什么。
这天午后,两人在花园里对弈。伊瑟克执黑棋,手指捏着棋子在唇边磨蹭,说话时故意把舌尖的银钉露出来:“陛下,您看这步棋如何?”
艾德里安落子的手顿了顿,目光从棋盘移到他的舌尖,银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颗被含在嘴里的星星。“尚可。”他淡淡地说,指尖落下一颗白棋,“但过于冒进。”
伊瑟克嘿嘿一笑:“臣就喜欢冒进。”他凑近了些,几乎要碰到艾德里安的鼻尖,“有时候冒险,才能尝到甜头。”
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蜂蜜香——那是伊瑟克这几天喝惯了的蜂蜜水的味道。
艾德里安的目光落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舌尖的银钉若隐若现,他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伊瑟克的下唇。
“是吗?”艾德里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那本王倒想尝尝,这冒险的甜头是什么滋味。”
伊瑟克的心跳瞬间加速,脸上腾起热气。他看着艾德里安近在咫尺的眼睛,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唇瓣快要碰到一起时,却被艾德里安按住了肩膀。
“下棋。”国王收回手,重新看向棋盘,语气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暧昧只是错觉。
伊瑟克愣在原地,心里又痒又气。这家伙,总是这样撩拨人心,却又戛然而止。他咬了咬舌尖,银钉硌着牙齿,疼得他清醒了些。
接下来的棋局,伊瑟克心不在焉,频频出错。艾德里安却像是没察觉,依旧从容不迫地落子,直到最后一颗白棋落下,彻底封死了黑棋的生路。
“你输了。”艾德里安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气鼓鼓的伊瑟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不算不算。”伊瑟克把棋子一推,耍赖道,“陛下刚才分心了,影响臣发挥。”
“哦?”艾德里安挑眉,“本王如何分心了?”
伊瑟克凑近他,故意张开嘴,舌尖轻轻卷起,让那枚银钉清晰地露出来:“陛下一直盯着臣的舌头看,不是分心是什么?”
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带着点挑衅的意味。艾德里安看着他舌尖的银钉,看着他眼里狡黠的光,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这一次,他没有犹豫,低头吻了下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伊瑟克浑身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热烈地回应着。他能感觉到艾德里安的舌尖探进来,轻轻勾住他的,那枚银钉在两人的唇齿间轻轻碰撞,带着点冰凉的触感,却奇异地让人着迷。
就在伊瑟克沉浸在这个吻里时,突然感觉到舌尖一紧——艾德里安竟然轻轻咬住了那枚银钉!
不算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束缚感。银钉被牙齿固定住,舌尖动弹不得,连带着整个口腔都变得僵硬。伊瑟克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艾德里安按住了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他只能张着嘴,发出含糊的呜咽声,眼角微微泛红。舌尖的银钉被咬住,既不能退缩,又不能用力,只能任由艾德里安掌控着节奏。那种感觉很奇怪,有点狼狈,有点羞耻,却又带着一丝隐秘的刺激,让他心跳如鼓。
艾德里安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松开牙齿,却没有立刻离开,鼻尖蹭着伊瑟克的鼻尖,声音低沉而暧昧:“这就是你说的甜头?”
伊瑟克喘着气,舌尖还残留着被咬住的感觉,又麻又痒。他瞪着艾德里安,眼里却没有真的生气,只有满满的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陛下……”他嘟囔着,声音带着点鼻音,“欺负人。”
艾德里安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谁让你总在本王面前炫耀。”他凑近了些,在他耳边低语,“不过,确实……有点意思。”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伊瑟克的脸瞬间红透了,他别过头,不敢看艾德里安的眼睛。
自那日后,舌尖的银钉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艾德里安不再斥责贵族间的潮流,有时甚至会在伊瑟克故意炫耀时,不动声色地多看几眼。而伊瑟克也摸准了国王的脾气,知道那看似冷淡的眼神下藏着怎样的纵容,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宫廷晚宴上,伊瑟克会借着敬酒的机会,故意在艾德里安耳边低语,让舌尖的银钉轻轻蹭过对方的耳廓,看国王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每次得逞,他都会在心里偷着乐,像只偷到鸡的狐貍。
直到那次边境战事告捷,王宫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
伊瑟克作为舰队统帅,自然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他穿梭在宾客之间,应付着各种敬酒和恭维,脸上挂着惯有的爽朗笑容,说话时却不忘偶尔卷舌,让舌尖的银钉引来阵阵惊叹。
艾德里安坐在王座上,看着被众人包围的伊瑟克,看着他舌尖那枚在烛光下闪闪烁烁的银钉,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酒液的醇厚也压不住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
宴会进行到一半,伊瑟克终于摆脱了众人的纠缠,端着酒杯来到王座旁。“陛下,臣敬您一杯。”
艾德里安没有看他递过来的酒杯,而是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力道比往常重了些。“玩够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伊瑟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他故意装傻,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银钉若隐若现。
艾德里安的眼神暗了暗,突然起身,拉住他的手腕往回廊走去。“跟本王来。”
穿过喧闹的宴会厅,来到寂静的回廊,伊瑟克才敢开口:“陛下,您吃醋了?”
艾德里安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本王吃什么醋?”他的语气硬邦邦的,却没松开拉着他手腕的手。
“那陛下拉着臣出来做什么?”伊瑟克凑近他,故意张开嘴,让舌尖的银钉清晰地露出来,“是不是想再尝尝这银钉的滋味?”
话音未落,他就被艾德里安按在了冰冷的石墙上。国王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落下,比上次更加炽热,更加急切。
伊瑟克热烈地回应着,任由艾德里安的舌尖勾住他的,任由那枚银钉被对方反复触碰、轻咬。他能感觉到国王的气息越来越急促,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就在他快要窒息时,艾德里安突然松开了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都在急促地喘气。“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枚银钉。”艾德里安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命令,一丝恳求。
伊瑟克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底的占有欲,突然笑了起来。“好啊。”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艾德里安的唇角,“那臣只在陛
艾德里安的呼吸一滞,随即重新吻了上去。这一次,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舌尖轻轻描摹着伊瑟克的唇形。
一段时间后,舌钉的潮流早已褪去,贵族们又开始追捧新的玩意儿。但伊瑟克舌尖的那枚银钉,却一直好好地嵌在那里。
有时艾德里安会问他:“都不流行了,怎么还留着?”
伊瑟克会张开嘴,笑着说:“因为陛下喜欢啊。”
艾德里安会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捏捏他的下巴,眼底却满是笑意。
某个安静的午后,两人躺在花园的长椅上晒太阳。
艾德里安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还记得刚弄这枚银钉的时候,疼得直掉眼泪。”
伊瑟克吐掉草茎,不满地嘟囔:“臣才没掉眼泪。”
“哦?”艾德里安挑眉,“那是谁夜里偷偷在厨房喝蜂蜜水,被本王撞见时,眼眶红红的?”
伊瑟克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不许说!”
艾德里安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其实……”他顿了顿,“刚知道你弄了这个,本王心里有点生气,又有点担心。”
伊瑟克愣住了,擡头看着他。
“生气你为了荒唐的潮流伤了自己,担心你疼得受不了。”艾德里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唇,“但更多的,是……有点好奇。”
好奇那枚银钉在唇齿间的触感,好奇它是否真的能让亲吻更有滋味,好奇你为了它,到底付出了多少勇气。
伊瑟克看着他眼里的温柔,突然笑了起来。他撑起身子,凑近艾德里安,轻轻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