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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玫瑰的培养皿——假如艾德里安遇到的是不正常伊瑟克[番外](2 / 2)

伊瑟克坐在航海室里,烛光映照他平静的侧脸。他正在修改一份“城市净化计划”——用不同浓度的海水淹没沿海城邦,观察贵族与平民的逃生速度差异。“你看,”他对空气说,“这能完美筛选出有用的人。”

空气里仿佛传来老国王阿尔冯斯的叹息:“伊瑟克,这太残忍了。”

“残忍?”伊瑟克轻笑,蘸了蘸墨水,“父王,您当年不也说过,大海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吗?我只是让它更高效而已。”

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维瑞迪恩的位置,那里用红笔圈了个心形。艾德里安的王宫就在那里,像一朵温室里的白玫瑰。

“只有陛下是纯净的。”他低声说,眼神里闪过一丝痴迷,“所以我要把所有肮脏的东西都清理掉,为他打造一个完美的花园。”

航海室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皿。里面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而是浸泡着一整套精心处理过的人体骨骼,骨骼的接缝处镶嵌着蓝宝石,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那是用当年参与阿瓦隆政变的贵族遗骸重组的。

伊瑟克称之为“阿瓦隆的重生”。

艾德里安最终还是召见了伊瑟克。

王宫的会客厅里,伊瑟克穿着艾德里安赐的墨蓝织金礼服,胸前别着那朵永不凋谢的蓝玫瑰胸针。他优雅地行礼,举止得体得像个真正的贵族,丝毫看不出是那个在海上用头骨培育玫瑰的疯子。

“陛下找我来,是喜欢那份礼物吗?”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期待。

艾德里安看着他,试图从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里找到一丝疯狂的痕迹,却只看到平静的湖面。“伊瑟克,”他的声音干涩,“那些贵族……你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伊瑟克歪头,像个困惑的孩子,“他们背叛了阿瓦隆,伤害了陛下的子民,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我只是让他们的‘贡献’更有价值而已。”

他从袖中拿出一卷羊皮纸,摊开在艾德里安面前。上面画着复杂的装置图,标注着各种人体器官的名称和用途。“陛下您看,这是我新设计的‘公平秤’——用贵族的心脏和平民的心脏做砝码,看看哪一边更重。我觉得会很有趣。”

艾德里安的指尖冰凉。他突然意识到,伊瑟克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的残忍,而在于他将这种残忍完全合理化、甚至艺术化。在他的世界观里,用人体做实验和培育玫瑰没有本质区别,都是为了追求某种“完美”。

“够了!”艾德里安猛地合上图纸,“伊瑟克,你是个疯子!”

伊瑟克的脸色第一次有了波动,不是愤怒,而是受伤。“陛下,您怎么能这么说?”他的声音带着委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这个国家。那些蛀虫只会拖累您,我帮您清理掉他们,难道不对吗?”

他的逻辑无懈可击,情感真挚得令人毛骨悚然。

艾德里安看着他胸前的蓝玫瑰胸针,突然明白了。那朵用染料染制的假花,就是伊瑟克的写照——外表美丽优雅,内里却腐烂不堪。而最可怕的是,他自己对此毫无察觉,甚至坚信自己是在创造美。

“滚出去。”艾德里安的声音疲惫不堪。

伊瑟克深深看了他一眼,躬身行礼,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微笑:“陛下,我会继续我的实验。等我找到培育完美蓝玫瑰的方法,一定会第一时间献给您。”

那个笑容灿烂得像地中海的阳光,却让艾德里安遍体生寒。

深夜的“淫尾海妖号”安静得可怕。

伊瑟克站在甲板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用贵族牙齿打磨成的戒指,戒指内侧刻着“艾德里安”的名字。

“船长,维瑞迪恩传来消息,艾德里安陛下把您送的礼物扔了。”本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伊瑟克没有回头,只是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他只是还没理解我的心意。”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就像当年父王不理解我为什么喜欢在港口和渔民混在一起,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其实我只是看得更清楚而已。”

他走到船舷边,看着海里自己的倒影。倒影里的人浅发蓝眼,笑容温和,谁也不会想到他刚刚下令将一批“不合格”的实验品喂了鲨鱼。

“你知道吗,本,”伊瑟克轻声说,“角斗湾的奴隶主教会了我一件事——痛苦是最好的净化剂。那些贵族,那些虚伪的人,他们需要被净化。”

他的指尖划过冰冷的海水,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等我净化了这个世界,陛下就会明白我的苦心。到时候,我会在维瑞迪恩的王宫里种满蓝玫瑰,用最纯净的‘肥料’。”

本不敢接话。他知道船长口中的“纯净肥料”指的是什么——那些被他认为“不配活在世上”的人。

伊瑟克转过身,月光照亮他眼底的疯狂,却被一层温柔的笑意掩盖。“准备一下,我们去东方。我听说那里有一种毒花,用它的汁液浸泡过的骨骼,会永远保持蓝玫瑰的色泽。”

他要为艾德里安打造一个真正的、完美的花园。一个没有谎言,没有背叛,只有纯粹的美的花园。

至于那些为此牺牲的人?

伊瑟克笑了笑,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他们只是肥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