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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番外](2 / 2)

伊瑟克对他的包容与宠爱是理所应当的,就该无条件付出,甚至可以放弃自己骨子里的骄傲——只为自己开心。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依赖是相互的。他早已习惯了伊瑟克的存在,习惯了他的照顾,习惯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宠溺。

可自己却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面子,做出伤害他的事。

没有伊瑟克的王宫,安静得像座坟墓。

艾德里安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寝宫。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壁炉里的火快熄了,空气有些冷。他走到衣柜前,犹豫了一下,打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些……伊瑟克偷偷给他准备的“玩意儿”。有威尼斯银丝睡裙,有绣着玫瑰的蕾丝边裤,甚至还有一条系着小铃铛的缎带。以前他总是骂伊瑟克“不正经”,却在对方耍赖时,半推半就地穿上过几次。

他的指尖划过那件月白色的蕾丝紧身衣,布料轻薄得像第二层皮肤,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细密的白玫瑰,是伊瑟克特意让人定做的,说“像陛下一样纯洁又诱人”。

一个大胆又羞耻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成型。

他脱掉厚重的睡袍,笨拙地穿上那件蕾丝紧身衣。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前的肌肤,腰侧的线条被勾勒得淋漓尽致。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绯红,眼神有些慌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这样……真的有用吗?

艾德里安咬着唇,心里有些打鼓。伊瑟克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自己轻浮?甚至……更加厌恶?

可他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放下国王的骄傲去道歉?他做不到。继续冷战?他又承受不住那份煎熬。

这是唯一的、既不用开口认错,又能传递和解信号的方式了。

他深吸一口气,套上一件宽松的晨袍,将蕾丝紧身衣掩住大半,只在领口和袖口露出一点边角。然后,他推开房门,朝着航海室的方向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回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艾德里安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微微出汗。他走到航海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了门。

伊瑟克擡起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恭敬的疏离。他放下笔,起身行礼:“陛下,深夜至此,有何吩咐?”

艾德里安的目光落在他眼下的青黑上,心里一紧,嘴上却硬着:“本王……睡不着,过来看看。”

“臣的航海图马上就画完了,若是打扰到陛下休息,臣这就……”

“不用。”艾德里安打断他,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张巨大的航海图上,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航线和暗礁,“这是……去东方的新航线?”

“是,陛下。”伊瑟克回答,“臣想着,若能打通这条航线,就能绕过北方公国的关税壁垒,为西境赈灾多筹备些资金。”

艾德里安的心又是一沉。他还在想着赈灾,还在为自己分忧,却始终保持着这种该死的距离。

“画了很久?”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手指轻轻拂过航海图的边缘。

“还好。”

对话再次陷入僵局。艾德里安能感觉到伊瑟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丝疑惑,却没有往常的炙热。他的手心更烫了,几乎要握不住拳。

他悄悄吸了口气,做出整理晨袍领口的动作,手指微微用力,将领口往外扯了扯。

月白色的蕾丝花边露了出来,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他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伊瑟克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片蕾丝上,瞳孔微微收缩,握着笔的手停在半空。

艾德里安的心跳得更快了,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他不敢看伊瑟克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假装在看航海图,声音细若蚊蝇:“那个……你画得差不多了吗?”

航海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壁炉里偶尔爆出的火星声。

就在艾德里安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种煎熬,想要落荒而逃时,他听到一声轻响——是伊瑟克放下了笔。

然后,一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那触感熟悉又陌生,带着一丝颤抖。

艾德里安猛地擡头,撞进伊瑟克的眼眸里。那双总是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像翻涌的深海,里面有震惊,有狂喜,有难以置信,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渴望。

“陛下……”伊瑟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指尖轻轻抚摸着他露出来的蕾丝边,“这是……”

“没什么。”艾德里安像被烫到般想缩回手,却被握得更紧。他别过脸,耳根红得滴血,“只是……睡不着,随便穿穿。”

“随便穿穿?”伊瑟克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情绪,有委屈,有思念,还有失而复得的庆幸,“陛下,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我发疯的。”

他猛地将艾德里安拉近,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揉进骨血里,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

“对不起。”艾德里安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来,带着一丝哽咽,“那天……我说错话了。”

伊瑟克的身体一僵,随即抱得更紧了。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艾德里安的晨袍上,是伊瑟克的眼泪。

这个在海上经历过无数风浪、从未掉过一滴泪的海盗船长,此刻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陛下,”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吓死我了。”

“我……”

“我以为你真的厌恶我了。”伊瑟克打断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我以为你后悔了,后悔和一个海盗结婚,后悔把我留在身边.....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真的好怕你不要我了。”

艾德里安的心像被狠狠揪住,疼得厉害。他擡手,轻轻抚摸着伊瑟克的头发,声音哽咽:“傻瓜,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

“我是混蛋。”艾德里安承认,“我不该说那些话,不该拿你的过去戳你的痛处。对不起,老公。”

最后那两个字,他说得又轻又快,却清晰地传入伊瑟克耳中。

海盗船长猛地擡起头,眼睛通红,他捧起艾德里安的脸,在他额头、鼻尖、嘴唇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每一个吻都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再说一遍。”他请求,声音带着颤抖。

艾德里安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又酸又软。他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再次轻轻喊了一声:“老公。”

这一次,伊瑟克没有再让他说话。他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压抑了三天的思念和渴望,辗转厮磨。艾德里安能感觉到他的急切和不安,也回应着同样的热情。

晨袍被扯开,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蕾丝紧身衣。伊瑟克的目光落在那片精致的布料上,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暗得像要滴出墨来。

“陛下,”他的指尖划过艾德里安的腰侧,激起一阵战栗,“你穿这个……是故意的?”

艾德里安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却还是傲娇地哼了一声:“谁让你不哄我。”

伊瑟克低笑出声,吻着他的锁骨,声音含糊:“是臣的错。臣不该跟陛下赌气,不该让陛下着急。”

“知道就好。”艾德里安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轻轻拉扯着,“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遵命,陛下。”伊瑟克的吻一路向下,落在他胸前的肌肤上,隔着薄薄的蕾丝,轻轻啃咬着,“那……臣现在可以‘惩罚’一下这个调皮的陛下吗?”

艾德里安的呼吸一滞,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却还是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嗯。”

壁炉里的火不知何时被添了柴,重新燃起熊熊火焰,将整个航海室映照得温暖而明亮。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散落一地的文件和衣物上,勾勒出交缠的身影。

航海图被不小心踢到了角落,圆规和直尺滚落一旁,暂时被遗忘。

伊瑟克的吻温柔而急切,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艾德里安的回应从最初的羞涩到后来的沉沦,缠绕在他颈间的手臂越来越紧。

“老公……”他无意识地唤着,声音带着情动的颤音。

伊瑟克的心像被羽毛搔过,又麻又痒。他擡起头,吻去艾德里安眼角的水光,声音沙哑而坚定:“我在。”

我在,永远都在。

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国王,还是会闹别扭的小傲娇,我都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