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旁边的海盗低声提醒。
伊瑟克猛地回过神，眼中的迷茫被疯狂取代。他甩开艾德里安的手臂，将火钳狠狠扔回火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算了，他喘着粗气，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这么漂亮的皮肤，烫坏了多可惜。
艾德里安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衬衫。他看着伊瑟克，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这个人就像一团无法预测的火焰，下一秒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伊瑟克走到桌边，灌下一大口朗姆酒，然后拿起桌上的皮鞭。那是一条带着倒刺的牛皮鞭，鞭梢磨损得厉害，显然用过很多次。
既然舍不得用火钳，那就玩玩这个吧。他提着皮鞭，一步步走向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想爬起来逃跑，却被铁链紧紧锁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伊瑟克举起皮鞭，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啪！
皮鞭带着风声落下，却没有抽在他身上，而是狠狠抽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木屑飞溅，落在艾德里安的头发上。
他吓得浑身一颤，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次抽打。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看到伊瑟克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害怕吗？伊瑟克蹲下身，用皮鞭轻轻拍打着艾德里安的脸颊，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艾德里安咬紧牙关，没有说话。他知道，任何示弱都会招致更残酷的对待。
不说是吗？伊瑟克笑了，他站起身，走到火盆边，用皮鞭的鞭梢蘸了蘸炭火，然后猛地抽向艾德里安的腿。
啊！
剧烈的疼痛从小腿传来，艾德里安忍不住叫出声。他低头看去，只见裤腿被烧出一个洞，皮肉上留下一道焦黑的鞭痕，正滋滋地冒着烟。
我再问一遍，伊瑟克的声音冰冷，你最怕什么？
艾德里安蜷缩在地上，冷汗混合着泪水流下。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狼狈，如此恐惧。他想起了父亲严厉的教诲，想起了维瑞迪恩的白玫瑰徽章，想起了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弱点。
我……他的声音颤抖着，我怕……失去控制……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恐惧。
伊瑟克愣住了。他看着艾德里安苍白的脸，看着他眼眸里闪烁的泪光，心中某个坚硬的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失去控制，何尝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从阿瓦隆陷落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彻底脱离了轨道，沦为角斗湾的玩物，成为海盗船上的疯子。
但这种触动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被疯狂和憎恨取代。
失去控制？伊瑟克大笑起来，笑声在船舱里回荡，那太好了，小王子，在我这里，你永远别想控制任何东西！
他扔下皮鞭，粗暴地抓住艾德里安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在冰冷的地板上。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他在他耳边低吼，声音里充满了恨意，我会让你尝遍我受过的所有痛苦，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艾德里安闭上眼睛，绝望像海水一样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十天后，淫尾海妖号在克里特岛附近海域游弋。伊瑟克站在船头，望着远处海平线，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这几天，他没有再折磨艾德里安，只是每天让人给他送去少量的食物和水，将他像牲口一样锁在船舱里。
艾德里安已经濒临崩溃。无休止的恐惧和折磨让他形容枯槁，曾经光洁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嘴唇干裂起皮。他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只是蜷缩在稻草堆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船长，前方发现军舰！瞭望手的喊声打破了平静。
伊瑟克眯起眼睛，看到远处出现了几艘悬挂着维瑞迪恩国旗的战舰，正全速驶来。
来得挺快。伊瑟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通知下去，准备战斗。
海盗们立刻忙碌起来，检查火炮，磨利弯刀。伊瑟克走到船舱，看到艾德里安依旧蜷缩在角落，仿佛对外面的动静充耳不闻。
你的救兵来了，小王子。伊瑟克踢了踢他的脚。
艾德里安缓缓擡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取代。他知道，伊瑟克不会轻易放过他。
跟我上去看看，伊瑟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起来，让你看看，你的国家是怎么救你的。
艾德里安被铁链拖着走上甲板，海风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看到远处的维瑞迪恩海军战舰越来越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王子殿下！我们来救您了！一艘战舰上有人高声喊道。
艾德里安张了张嘴，想回应，却被伊瑟克捂住了嘴。
别急着打招呼，伊瑟克在他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戏谑，先看看他们的诚意。
很快，双方战舰进入了火炮射程。维瑞迪恩的海军将领显然投鼠忌器，只是用旗语警告，并没有立刻开炮。
船长，他们让我们放下武器，释放人质！一名海盗跑来报告。
伊瑟克大笑起来，他推开艾德里安，走到船头，对着远处的战舰挥舞着手臂。
告诉你们的将军，他的声音透过海风传来，带着疯狂的笑意，想要你们的王子，就拿三箱黄金和五十桶朗姆酒来换！否则，我就把他的皮扒下来做船帆！
艾德里安浑身一颤，恐惧再次攫住了他。他看着伊瑟克疯狂的样子，看着海盗们狰狞的笑容，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破灭。
伊瑟克船长！维瑞迪恩的将军站在船头，用望远镜看着他，你可知绑架王子是何罪名？立刻释放殿下，否则我们将开火！
开火？伊瑟克笑得更厉害了，来啊！看看是你们的炮弹快，还是我割开你们王子喉咙的刀快！他突然拔出匕首，抵在艾德里安的脖子上，刀锋划破皮肤，渗出一滴鲜血。
不要！艾德里安失声尖叫，他能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贴在自己的动脉上，只要伊瑟克稍微用力，自己就会没命。
殿下！维瑞迪恩的士兵们发出惊呼。
将军脸色铁青，他知道伊瑟克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他示意手下停止准备开炮，然后再次喊话：伊瑟克船长，有话好说！我们可以谈谈赎金……
谈？伊瑟克打断他，眼神轻蔑，我伊瑟克做事，从来不需要谈！他突然将艾德里安往前一推，匕首依旧抵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吗？你们高高在上的王子，现在像条狗一样被我捏在手里！
艾德里安屈辱地闭上眼，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国家的耻辱，成为敌人要挟的筹码。
放开他！一名年轻的骑士忍不住喊道，他是艾德里安的表哥，也是此次救援的副指挥。
放开他？伊瑟克挑眉，突然将匕首从艾德里安脖子上移开，却狠狠刺进了他的肩膀。
啊！艾德里安痛呼出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破衬衫。
艾德里安！年轻骑士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想要下令开炮。
住手！将军及时阻止了他，我们不能拿殿下的性命冒险！
伊瑟克看着维瑞迪恩海军的犹豫不决，眼中充满了讥讽。他捡起地上的一朵蓝色假花，别在艾德里安的胸口。
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他对着远处的战舰喊道，想要他的宝贝儿子，就准备好赎金！如果敢耍花样，我就把他的四肢一根一根砍下来，喂给鲨鱼！
说完，他拖着受伤的艾德里安，转身走进船舱。海盗们发出一阵欢呼，开始调转船头，准备逃离。
维瑞迪恩的海军战舰上，将军看着远去的淫尾海妖号，拳头紧握。他知道，这次救援行动失败了，而且，他们让王子殿下受到了更深的伤害。
将军，我们追吗？年轻骑士问道，声音里带着不甘。
将军摇了摇头，脸色沉重：那艘船太快了，而且伊瑟克是个疯子，我们不能再冒风险。立刻回去禀报国王，准备赎金。
战舰缓缓调转方向，留下一片愤怒和无奈的气氛。
船舱里，伊瑟克将艾德里安扔在稻草堆上，看着他肩膀上不断涌出的鲜血，眼中没有任何怜悯。
看到了吗？他蹲下身，抓起艾德里安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你的国家，你的人民，为了救你，连开炮都不敢。你这个王子，真是白当了。
艾德里安痛苦地喘着气，肩膀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伊瑟克的话，却像一把更锋利的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不……不是的……他喃喃自语，试图为自己的国家辩解。
不是？伊瑟克冷笑，在角斗湾的时候，我父亲也像你一样，被人背叛，被人杀死。没有人来救他，就像没有人会真正救你一样。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贵族老爷们只会在乎自己的利益，你的命，在他们眼里，可能还不如一箱黄金值钱。
你到底想怎样？艾德里安的声音虚弱无力，杀了我吗？
杀了你？伊瑟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翻滚的海浪，不，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活着看着自己一点点崩溃，就像我当年一样。
他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疯狂的笑容：放心，小王子，我们有的是时间。你的完美人生，从遇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艾德里安闭上眼睛，绝望彻底吞噬了他。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回到那个花香四溢的维瑞迪恩宫廷，无法再穿上整洁的礼服，无法再坐在书桌前批阅文件。他的未来，将在这艘海盗船上，在伊瑟克的折磨下，一点点走向毁灭。
而伊瑟克，看着艾德里安绝望的样子，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他只觉得一阵空虚，仿佛无论怎么折磨这个白玫瑰王子，都无法填补内心那个巨大的空洞。他走到桌边，拿起一朵蓝色假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只有劣质染料的刺鼻气味。
阿瓦隆……他低声呢喃，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这场血色的游戏，究竟何时才是尽头？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只要还活着，他就会一直疯狂下去，拖着更多的人，一起坠入这无边的黑暗。